没看见罢了。就如那封信,那狗崽子倒是“情深意重”了,但却分明是逼着韶娘去死,谢家不也是这样?
好韶娘,可别犯傻。
他们都不要你了,你只能跟着我。
……
段温垂眼想着这些,神色渐渐沉下,在思绪朝着更危险的深渊划过去前,他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应声,“嗯。”
段温有极短暂的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回应的含义,也或许是听出来了,却不敢相信。
他从鼻腔中发出点像是疑问的动静。
谢韶“嗯”了声之后,发现话也并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
——她都失恋两次了,难道还怕第三次吗?
谢韶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向段温。
她手心轻轻地覆在被绷带包好的伤处,没敢用力,只是虚虚贴在上面,她温声:“我心疼了,下次别再受伤好不好?”
轻柔的声音传到耳中,仰面看过来的表情尽是关切,黑白分明的眸中映着他的影子……
要不是肩上的伤口提醒着什么,段温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段温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舌尖抵在齿根狠狠骂了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他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是他早就控制不住,几乎是一把把人捞过来亲上去。
谢韶猝不及防的没来得收手,掌心一下子按了实。
她连忙缩回去,但是段温却没松手,这时候的疼痛反倒成了一种让人清醒的刺激,他的动作甚至带上了几分狠戾的意味。
谢韶因为对方这突然的举动僵住,但是即便反应过来,却也因为段温身上的伤不敢挣扎,只拼命地往后仰着头,在那几乎是撕咬的亲吻间隙大声试图提醒,“伤!……裂开了……唔……”
段温:去他的裂开!拿刀子在他心口搅都行!!
*
段温因为“伤重”在别庄修养了足有半年的时间。
这次刺杀也因此被宣扬得天下皆知,段温这个柱国大将军、幽州刺史,被朝廷以封赏为由、设伏暗杀——显然是因为青州之乱已了,段温这个平乱之人没了用处,被朝廷鸟尽弓藏、卸磨杀驴。
再想想段柱国当年救助长安之功,朝廷这般寒了功臣心的举动只让天下人不齿。
一时之间,大齐朝廷那本就不高的声望又雪上加霜。
谢韶不知道传出去的话有多少人信了,但朝廷那边不无辜,段温这个“受害者”也绝对不是一朵清清白白的盛世白莲。
起码他这个“重伤”就很有问题。
别说半年了,要不是段温总是不顾伤口的胡来,恐怕大半个月就能好。
不管这半年间外面怎么猜测,段温在这个看守严密的别庄上待得安稳,那闲适的姿态让谢韶都差点以为这人就打算这么在这养老了。
眼下显然不是什么养老的好时候,呆了半年之后,也差不多要走了。
但是临到离开,段温还给谢韶一个大惊吓。
他抱了一个孩子回来,确切的来说是个男婴。
上来就直接开口,“这是咱们的儿子,韶娘瞧瞧喜不喜欢?”
谢韶张了张嘴又闭上,震惊过度别说说话了,她连现在自己的表情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她确实感觉段温这段时间在谋划什么,没想到对方不声不响的搞了这么大一个事儿。
段温那边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算是“解释”这事的前因后果。
“年后的那场刺杀,夫人受了惊又被诊出来喜脉,只是脉象不稳,这段时间都在别庄里养胎。”
“……夫人这一胎怀得艰难,免得有人动心思,便一直秘而不宣。这会儿孩子生出来了,夫人再养几日,咱们也该回去了。”
谢韶:居然还挺合理?这就离谱!
段温又笑了笑,“多亏了夫人心善,还在庄子上设了产房,供那些怀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