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摆着一半旧不旧的床榻,上头有个榆木案桌,两旁摆着两个小小的蒲团,门后有一箱笥,窗台上放着一盏油灯。
箱笥上置着酒具和两个陶碟,看上去都很陈旧了。
燕绥暗道:古代的宾馆未免也太艰苦了。却不知这样在东汉已算得上家具齐全的房间,既能睡觉又能会客,还有餐具,已经是中上的房间了。
“这铺盖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晒了。”丫鬟蒲儿一脸嫌弃地上前整理房间:“还好我们带了铺盖。”
驿馆的被子破了好几个洞,露出了粗糙的葛麻。看得燕绥摇头,古代的生活真是处处不方便,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达官贵人日子过得好些。
这时候棉花尚未普及,只是作为一种观赏性的珍贵花朵,其实他们带的被子也只是用杨絮填充,但被面是用细麻做的,要舒适一些。好在正是夏天,杨絮填充的薄薄被子就足够了。
“累了一天了,我去如厕。”毕竟在外有身份暴露之嫌,变声器能改变声音改变不了身体构造,燕绥一整天喝水都很克制。她正要出去,蒲儿忙忙地从身后巨大包裹里掏出来了一物:“庄主莫急,我带了恭桶。”
燕绥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怎么把这东西也带出来了?”
蒲儿俏生生笑了起来:“庄主啊,这城里的旱厕臭不可闻,管事特意叮嘱我万不可让那肮脏处污了您的眼。”
被汉代土著都嫌弃的厕所,估计连厕筹都没有……当然,她宁愿赊欠系统积分采购抽纸,也不想用汉代的竹片厕筹。
蒲儿年纪不大,干活却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把狭小的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还点上了驱蚊的药草,在床榻挂上翠纱蚊帐,让破旧的房间宜居起来。
燕绥让她下去歇息,自己稍微洗漱了下就和衣躺下了。毕竟在外头,意外情况随时可能发生,她就没有换上睡衣,依旧保持着警觉。
许是今天一路施粥,燕绥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反反复复做着梦,梦里都是扛着斧头的灾民问她讨要粮食。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燕绥连忙简单漱了口,匆匆戴上发冠,打开房门问:“何人在此喧哗?”
“庄主,”典韦三步并做两步跑了上来:“有人要搜查我们的行李,貌似是冲着云梦纸来的。”
燕绥一愣:“云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