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年级打散,随机分在各个班级。
她这次在三楼的教室,被上上下下的人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挤成这样,她的脚被踩了好几下都无处申冤,苦着一张脸回教室。
陈艳玲还以为她是没考好,安慰着:“没事没事,考完就忘。”
余清音看得出她在压抑自己的轻快,抬起脚解释:“你看,上面全是印子。”
一双白鞋都快变黑鞋了。
原来是这样,陈艳玲替她松口气之余也敢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说:“没事没事,洗洗就好。”
一天凉过一天,余清音那双适应洗衣机的手,已经渐渐察觉到冬天的痛苦。
她现在连洗衣服都很不情愿,更遑论刷鞋,想想说:“就当它本来是黑的吧。”
陈艳玲给她支招:“周末叫你妈洗呗。”
对高中生来讲,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余清音有点心理障碍。
她后来一贯的做法是不买贵的,脏得不行就扔。
只是眼下消费的是父母的钱,她下不去手,只好随便应着,到校门口去吃午饭。
得益于学校食堂在考试日的操作,今天的小餐馆们客似云来。
余清音在兰州拉面找到个拼桌的位置,礼貌询问后坐下来等。
她一个女生镇定自若,同桌的三个男生显然有点拘束,偷偷地交换眼神。
余清音完全没注意,自顾自地玩手机打发时间,吃完就回去继续复习。
下午考的是数学。
她照例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笔头都快咬碎,才解出一半来。
好在余清音的认知清醒。
她对自己的要求是把前面的题都答对,这种拉开分数线的题目拿不下就放弃。
反正考试本来就是要讲究策略的,用一百分的精力去拼十分显然是不智之举。
余清音学习的目的带着很大的功利性,心想还不如用来干点别的。
她放弃得毫不犹豫,交卷之后完全不想,哼着歌还觉得这一天已经完美结束。
有人欢喜有人愁。
晚上还没到宿舍的时候,余清音就听见哭声。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在走廊上和舍友张敏心四目相对。
张敏心悄悄说:“萍萍最后几道题全没写出来,已经哭半天了。”
那些成年人眼里不过如此的小事,在高中生们身上宛如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唯一胜过大人的地方,大概是还可以嚎啕大哭。
余清音可以想像昨夜复习到凌晨的黄萍萍有多么崩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躲一躲,不去见证别人的尴尬,给她一个抒发心情的空间。
张敏心也是这么想的。
她捶捶站得有点酸的腿,找话题瞎聊:“你知道十一班的陈若男吗?”
余清音对同班同学的事情都不太清楚,更别提隔得老远的十一班。
她摇摇头:“没听说过。”
如此大名鼎鼎,居然有人不知道。
人类的本性都是八卦,张敏心道:“她男朋友是校外的,晚上翻墙进来找她,被保安逮住了。”
一中的墙其实挺好翻的,甚至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如果从后门走的话,钻过栏杆就可以,这会居然有人被逮住,可见身手不太好。
余清音很是好奇:“怎么逮的?”
张敏心的表情变得古怪:“好像是那男的头发是绿色的。”
在校园里逛来晃去,跟裸/奔有什么两样。
绿色?余清音很少看到有男的给自己头上弄这么一颜色,越发觉得此人必定是个妙人。
而就在第二天,她见到了这位妙人。
他剃了个光头,光明正大地套着一中的校服,自以为融入其中,殊不知更加的引人注目。
余清音路过科技楼的时候扫一眼,只替他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