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倒要看看他周四还能剩下多少骨气,在他的背上拍一下:“别给脸不要脸。”
骂谁呢,余景洪不甘示弱地捶她的肩膀。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想把对方的头发薅秃。
谁家兄妹不吵架,尤其他俩的年纪近。
哪怕是再过十年,他们都是想杀相爱的哪类型。
大概如此,余清音在堂哥面前很少觉得自己已经三十岁。
她仿佛看到过去和将来在此刻重叠,灵活地往旁边一躲避开攻击。
不愧是每天晨跑的人,反应还挺快。
余景洪扯住她的发尾:“有本事再跑啊。”
余清音特别爱惜现在还很充盈的发量,宛如被命运扼住喉咙,停住脚步骂:“杀人不过头点地,余景洪,你这样做比杀人还过分。”
至于嘛,不过一两根毛,她头顶上那么多。
余景洪不知道她的苦恼,也没有预见将来自己的,毫不在意:“又在发神经。”
真是年少不知秃头苦,余清音白他一眼,目光打量着他的发际线,笑得不怀好意。
当然,她要是笑出慈祥来,才会叫余景洪悚然一惊。
他并未放在心上,吃完晚饭去跟同学们打篮球。
余清音则是回教室写卷子,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
连什么时候两节课过去,她都没发现。
周日的晚自习是补作业的时间,大家很有默契地奋笔疾书,相互借着答案抄。
陈艳玲到第三节才写完最后一科,放下笔长舒口气。
她有点闲工夫就从桌肚里掏出最近迷上的小说,偷偷摸摸地夹在语文书里看。
这种小伎俩,讲台上的班主任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五班的氛围没有那么死板,张建设很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觉得高一的学生还没必要拿出高三的紧张气氛,只是得时不时让他们把弦绷紧,因此是掐着时间,敲两下桌子算是提醒。
陈艳玲才看到精彩的地方,注意到老师的动静赶紧把书藏起来。
她一脸认真地望向前方,好像那里有多么吸引人的东西。
专注度之高,停下来休息片刻的余清音不由得问:”你看什么呢?”
陈艳玲一本正经:“我在冥想。”
冥什么?余清音十分震惊:“那你想出什么了吗?”
信口胡诌有什么难的,陈艳玲的手像模像样的掐算着:“我夜观天象,你将有血光之灾。”
现在又变成算命的了,余清音很是配合:“那请问大师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陈艳玲语重心长:“本来我是不轻易出手的,但看在我与施主有缘的份上,送你一张符。”
她在白纸上写“平安”,三两下折成个爱心,递过去:“此物能保你度过此劫。”
余清音仔细地收起来放好:“借你吉言,希望我期中考大有进步。”
啊,期中考。
陈艳玲仰头看天:“别,这样我会把差生的气质也传给你。”
说真的,她读初中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两个字跟自己有关系。
可上高中后才发现,原来世上的优等生那么多,她只能勉强挤在中间而已。
这种中游,在余清音看来还是很厉害。
毕竟一中的本一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即使是吊车尾的学生,都比她上辈子的成绩好。
在她看来,前生才是自己真实的水平。
换做任何人有再活一次的机会,都会加倍珍惜命运的恩赐。
她不过是做出对的选择,并没有任何的优越感,甚至向来自称不怎么聪明,只是非常努力而已。
用功读书,其实不是多数学生标榜自己的名词。
大家更爱像个天才,好像知识是主动钻进他们的头脑里。
宣扬勤学,就像从某种角度上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