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的通房哭求要嫁出去求安稳的,她这个主母不仅放身契,还给陪嫁,可谓仁至义尽。
不过就是个丫头而已,盛氏觉得以顾清玄的沉稳性子,应不会闹腾,毕竟寿王府的亲事才是正茬。
倘若他为着一个丫头而与寿王府翻脸,只怕顾老夫人都容不下。
话又说回来,先前她也曾琢磨过把苏暮送回常州,后来一想觉得不妥,送出去还能再找回来。
倘若把苏暮发卖出去,那就更不妥当了,若顾清玄追问,只怕会伤母子情分。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赶不得,留不得,当真令人头疼。
幸好那丫头是个通透伶俐的,也有自知之明,要不然她还得头疼好些天呢。
如今好了,她既可以全母子情分,同时也能跟寿王府交差,苏暮也寻到了钟意的夫家,大家都很高兴。
至于顾清玄高不高兴,那并不重要。
他总不会干出抢夺他人之妻的荒唐事来,倘若真这么混账,只怕全家都得炸锅,顾老夫人非得吐血。
这不,当苏暮拿到自己的良籍凭证时,心中欢喜不已。
从去年到今年,她一番苦心筹谋,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对于她来说,处理跟周荣安的婚事比要拿良籍容易多了,他先前曾和离过一次,那再和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厚颜无耻地想着,周家既然敢贪图她手里的嫁妆,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钱她自然会给,但想留她的人,门儿都没有。
更何况,小侯爷屋里的通房,且还是背着他偷偷打发出府的,她就不信周荣安那怂包有胆量敢来近她的身。
鉴于周家是二娶,相对比较低调,所以一切从简。
再加上城东离侯府较远,这边便安排了一辆马车把苏暮送到男方家。
在离府的头一天,盛氏打发下来的陪嫁由方婆子亲自送到苏暮手上,有碎银、金锞子和首饰等物,颇丰厚。
她谢了又谢,并从嫁妆中捡了一件物什使给方婆子孝敬她吃酒。
方婆子推托不过受下了,觉着这女郎委实会做人。
把方婆子应付后,苏暮喜滋滋地瞅着手里的嫁妆钱银,心里头乐开了花。
先前顾清玄打赏的物什都被她攒着的,再加上这笔丰厚的嫁妆,日后寻一处小地方置办一个小小的院子都可以。
妥妥的小富婆啊。
她把嫁妆妥善放好,心情愉悦地收拾自己的细软,对这里一点留恋都没有。
不过为了离开周家的路更顺利些,她非常心机地私取了顾清玄的一块方帕。
那方帕是她的护身符,小小的一块,右下角绣着一朵梅,上头有一个“顾”字。
在那男人的寝卧里看了看,他喜爱甘松香,屋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苏暮东摸摸西看看,想起许多二人在一起的情形,可是再欢愉的记忆都阻挡不了她要离开的事实。
若有所思地取下墙壁上的鬼脸面具,她缓缓把它戴到脸上,想起元宵那天晚上在戏台上表演的男人。
那时她确实有被他惊艳到。
一个家世背景优渥,涵养学识和样貌都是上佳的男人。
他身上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性情,不骄不躁,品性高洁,脾气温和,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风流浪荡习性。
也不可否认与他相处的日夜都是充满着温馨美好的。
只是跟比起在他身边做一只被疼宠的鸟雀,她更憧憬外面的广阔天地,更想获得有尊严的人生。
而不是在屋檐下低头。
她能一时低头,却不能一辈子低头。
甭管多好的男人,都不能让她折辱自己的尊严去迎合。
毕竟往后数十年要陪伴她的仅仅只是那一文不值的自尊。
外头的阳光从窗棂折射进来,落到苏暮身上。
她戴着鬼脸面具,觉得自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