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站在梁海平的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年轻了许多的朱立国,至今梁远还记得当年在东大礼堂,朱立国做的那堂名为“艰难的中国冶金”让人印象无比深刻的报告。
当年报告开场第一句朱立国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我是来打击你们的,让你们知道所谓的钢产量世界第一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然后就扒掉了中国冶金行业所有的新装。时隔久远梁远只记得朱立国列举的几个难忘的数字,我们出口的钢材均价合700美元一吨,而我们进口的钢材均价合6000美元一吨……给别人打工当孙子都能当的如此得意洋洋……说道激愤处老教授如当年苏共的赫鲁晓夫一般,脱下皮鞋频频敲击着讲台从中央到地方骂了个遍。
不知道朱立国那个低碳高强度合金钢的项目现在开始进行了没有,正是前世的朱立国和东北特殊钢合作研制出了一系列低碳高强度合金钢,才使得梁远穿前的山西重工,有底气上马国产高铁轮对和高铁齿轮箱项目。
“你们是?”朱立国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迟疑的问道
“您就是冶金系的主任朱立国教授吧?”梁海平问道
“是我。”
“我叫梁海平,是东北机车总厂的厂长”梁海平把大修厂当年的名号拽了出来。
“铁西_区的那个机车厂?”朱立国明显听说过东北机车厂这个辉煌的名号。
“那个是我们的分厂,72年分家了,我们是老厂在本溪。”
梁远看着朱立国犹疑的目光心想幸好今天是来送钱的,要是别的目的搞不好会被当骗子赶出去。
“我们厂九月份左右会在德国引进双层列车车厢制造技术,由于厂子的技术力量不足,需要朱教授这边帮忙。”
朱立国听完有些疑惑的说道:“我们系是搞冶金的,和铁路设备不沾边啊。”
“是这样,我们厂打算独立生产时速160公里的列车轮对和转向架。这就需要一系列高强度、高寿命合金钢,这次来就是在冶金上寻求东大帮助的。”
朱立国热情的说道:“没问题,这个可以,不过我们这边人员的差旅费要你们厂报销,然后每月在适当的给些补助就好。”
梁远听完不得不感叹中国技术人员的廉价,在国外象朱立国这种级别的冶金专家没个百八十万的你想都别想。
梁海平笑着说道:“我们打算在厂子成立一个大型冶金实验室,主要就是研究用于铁路高速列车的各种合金钢。这次来东大就是想找朱教授出面组织一个团队,接下整个研究项目。”
朱立国猛地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搞这个?”
梁海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一百万。”
朱立国又颓然坐下心想一百万就够买几个小型真空炉,不过剩下的几万块到是还能做几次实验,总比闲半年强许多。
梁海平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又颓然坐下知道误会了,连忙补充说道:“一百万只是赞助东大的科研费用,我们已经有10吨的真空冶炼炉和精炼炉了,相关的科研配套设备和研发预算还得麻烦朱教授做个规划出来。”
“怎么可能。”朱立国腾地站了起来。“据我所知现在东北地区根本就没有1吨以上的真空炉。”
“朱教授那批设备近期才会抵达本溪,根本就没有投入使用所以您还不知道。”
“10吨的真空冶炼炉和精炼炉加起来最少要四、五千万的投资,本钢、清远特钢那么大的企业都没有真空炉,你们怎么可能有,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朱立国疑云大起。
梁远心说这老头是个真正的科学家,一听到心仪的设备把赞助都扔一边了。在80年代,10吨的冶炼真空炉除了因斯贝项目接受过设备改造的西飞,满中国可能都找不到几台,在梁远的记忆中直到21世纪,国内的特种钢材冶炼厂才陆陆续续的上马10吨左右的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