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出有孕就说了,程格格三个月才说,白格格硬是仗着自己身形窈窕,憋到了四个月。
听到这儿,元夕心里摇头,此举不是在打太子妃的脸吗?
太子妃素来是个仁慈人,她不图生儿子,对待府里上下都是严慈有度,在她的把控下,府里更是少有阴私手段。结果这俩人瞒得如此死,无论是防着谁,到头来都是在质疑太子妃的手段。泥人还有三人火气呢,如今二人怀孕,太子妃做不得什么,生下来之后呢。
罢了,左右与她无关。
照例给了赏银,元夕让人把瑚图里抱上来。
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元夕不过病了一周,孩子便似是更长开了几分,眼睛乌溜溜的,腮上肉肉不少,就显得更加可爱,尤其是她咿咿呀呀几声时的童言童语,更是萌得元夕心都化了。
看着懵懂的小孩,元夕忽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眼眸紧闭,泪如雨下。
如果她真的死在池塘里,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日子她在算计时,多少次想过,要不就那么死了算了,不要去管其他任何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死后,哪怕水浪滔天!反正她是“被害而亡”,太子对瑚图里便会更怜爱几分,她一个女孩儿,不会被其他侧室算计,若是太子真的念及何“贵不可言”,瑚图里未来更是不用愁了。
至于身边伺候的人……
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哪儿还管得了别人。
只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或许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她也不甘心自己这样自取灭亡,故而落水之后,她还是奋力地游了起来——直到被救。
污水淹到口鼻之时是不好受,周遭的气味更不好闻,被救起来后身上裹挟的污泥枯草也令她恶心,可是她到底是活下来了。
她原以为活下来心情也就这样了,知道养好了病见着瑚图里,心里忽然涌起自己从未发现的狂喜。活下来好啊,活下来才能看到瑚图里脸上懵懂的微笑,一个孩子最天真的笑容。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想死啊。
侧福晋忽然落泪,无人敢出声。只是大抵能猜测到,死里逃生之后再见到小格格,心里总是格外感慨吧。
小儿懵懂无知,见自己额娘哭泣,也不理解其中缘由,就是瞪着大眼睛,无辜地瞧着她。
半晌,元夕自己调解好了情绪,便那些拨浪鼓之类的小孩玩具给瑚图里玩。
她却摸着一颗大铃铛,纯金打造的镂空铃铛,有成□□头大小,对瑚图里来说像是个球了。可是摇晃起来的清脆声响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饶有趣致地玩耍着。见她玩得开心,元夕也看得很高兴。
“府里可有画师?”
碧儿仔细一想:“是有个女画师,不过据说画得呆板,所以府里主子们叫得也少。”
传统古画重写意,若是一味求真求实自然就被称为呆板,而元夕就是想记录瑚图里的婴孩时期,写实才是好。
“那就先把她请来,为我和小格格作画。”
约莫小半个时辰,女画师就被请来了,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穿得老气横秋,面容严肃,似乎和宫里其他嬷嬷没有不同,更没有元夕想象中的那丝艺术家气质。
罢了,来都来了。
“请画师为小格格作画吧,就是眼前这副小儿戏耍图即可。”
肉乎乎的小煤气罐罐玩有她半个脑袋大的金铃铛,当真是可爱。元夕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看着小儿玩球,嘴角带着笑看了那么久。
画师仔细观察之后就开始作画,这时候她的神色就变了,面上看着不再严肃生硬,眉眼中带着无限的想象,嘴角也自然地带着丝笑纹。元夕用她肤浅的理解,觉得画师应该是画入神了,应该画得很不错。
正看着瑚图里玩儿呢,元夕忽然发现自己果然是凭借刻板印象看人了。
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