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惊吓,而是惊喜。他吞了一口唾沫:“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啊师傅,我还敢拿这事儿来唬您?府里都晓得了,太子爷虽没回来,但太子妃和其他主儿都送了贺礼到长乐院。”
“太子爷才进宫几日没回来,府里就出这么大的事儿?”何玉柱算着日子,“侧福晋过了三个月吗?”寻常女子都是瞒了三个月才公开的,瓜尔佳侧福晋不至于瞒着太子爷这么久吧。
“说是才一个半月呢。”小德子陪笑,他也不懂为何侧福晋会如此,但主子做事,他们这些奴才明白、照做即可,不必刻意去揣摩。
何玉柱也想不明白,便道:“既如此,就让膳房先把晚膳撤了,不必上了。等主子去了长乐院再说。”今夜晚膳必定是在长乐院用的,他这样近身伺候的人才看得真切主子的心。
主子爷对侧福晋多用心啊,他就没听说过谁能由太子爷留一份分红的。其他的各色贡品、珠宝首饰都是由着侧福晋去挑,偏生侧福晋还有些不懂货,好好的进贡的螺子黛不用,偏生用些青黛。不过侧福晋用浅淡些的青黛画眉还怪好看的,显得温柔和婉。
或许这就是上头主子吧,人家做奴才时都是不一般的,他这样的普通人自然是不理解的。
不管他怎么想,何玉柱都乖乖进去,觑着太子爷的神色,见他眼球微动,应该只是闭目养神,并未睡着。便低声唤道:“爷。”
“怎么?”
“侧福晋有孕了。”
太子“嚯”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何时之事?”
只要他自己知道,他内心剧烈地跳动。他和元夕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今儿才知道的,说是一个半月了,侧福晋也没瞒着,府里基本都知道了,各院子也送了贺礼过去。”
“你去孤的库房——不,把账本册子拿过来,我亲自挑选!”
何玉柱忙喜洋洋去了,主子爷高兴,他们下头伺候着自然也跟着高兴。
到底是枕边人,太子翻着册子便知道元夕喜欢什么:“这组水晶摆件、这些花瓶送过去,艳色的衣料不要……西洋进献的香水送过去,内务府新送来的缂丝团扇也拿几把去,她素来喜欢缂丝,可惜如今天气凉了……手炉也换,侧福晋原先常用黑漆的,如今都给她换成金漆的……”
他口里说着,何玉柱不停记着。
“另外,让库房再不许送茶去。她不喜欢喝没味儿的水,有孕不能用茶,必不能送去。让长乐院的人把茶叶都收起来,如何都别给她泡茶。”
亏的是太子爷了,连这些琐事都记得。何玉柱暗暗感慨着。
终于太子爷觉得可了,暂时住口,何玉柱伺候着太子整理仪容,出门去长乐院。临了,太子又觉得不妥:“元夕常嫌我身上檀香重,别熏着孩子。”
“是极,可千万别熏着我们小阿哥。”何玉柱奉承道。
最后太子还是换了身家常衣服,快步赶去了长乐院,尽管尚有多日忙碌的疲惫,步伐却轻快迅捷,可看出他心里的激动。
终于,他和元夕也有一个孩子了!
*
这时候元夕正合着一碗汤羹,便听见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外头立规矩的丫鬟尚未通传,来人便急冲冲闯了进来。她偏头一眼,失笑:“太子爷怎么跑得这么快,头上都沾上桂花了。”
小小一朵桂花嵌进发丝里,倒是分外稳固。
太子喜气洋洋的,尽管眼下还能看见多日忙碌的疲惫,可眼神却是喜气。他急急地走过来,坐在元夕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如何,府医怎么说?”
“一切都好。”元夕笑着,眼神温柔,“就是自己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了个孩子,似乎就不能跑跳了。去榴香院玩牌,那俩人也觉得不得了似的,连我笑起来都觉得担惊受怕,没法子,我只能回来了。”
“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她们自然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