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小巧的珍珠耳坠,一时征神。
看到这副坠子,每每她的心情都会有些复杂。明明那日也没做什么,偏偏太子赏了这副耳坠子,难不成祖孙俩都一样,太后见她丢了耳坠赏一副,太子又赏一副,日后岂不是可靠着掉耳坠发家致富——可是这祖孙俩也没血缘关系啊,真是见了鬼的遗传。
元夕也没那么喜欢珍珠,她这点浅薄的知识,总觉得珍珠要温柔或者是经历些风霜的女性才能戴出味道,她这样的人,竟被赏了两副珍珠耳坠。若说是耳坠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些旁的,金步摇、珊瑚手串,她能戴得哪个?
也不知道步摇和手串是太子的意思,还是何玉柱估着赏人的习惯添的礼,可是她这样的奴才,下边人又不该按着送礼的规矩添东西。
元夕不是没想过太子或可能是那意思,可是太子是当真锁了她的喉想让她死的,窒息的痛苦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太子会动那般心思,喜欢她所以杀了她,又不是病娇。
“呆着做什么?”朱砂突然推开门进来,唬了元夕一跳,在这样阶级分明的社会,她也不能期望朱砂进来会敲门。
元夕干笑声,扯出笑眼:“没什么,就是在想庄子是什么样的。”
“寻常皇庄罢了,只是多了温泉,不过比起皇宫和府里却是多了些野趣。”朱砂的眼神落到元夕收拾的小包裹里,诧异道,“你就带这么点衣裳?”她随便翻看了下,发现竟还几乎全是里衣,外头换洗的不过就带着一件。
“我倒是想着你没去过庄子,不知道怎么带东西,特来提点一番。果真是来对了,你瞧瞧自己都收拾了些什么。”
“天本就冷,换洗少些,更何况我不过奉茶,不会出汗,带那么多,还累着底下人洗衣裳。”元夕自己在寒冬腊月都不愿碰冰水,可怜浣衣的宫人,每每冻得双手通红,干着辛苦的活路,挣得没她们多,还被上头姑姑欺负。见过之后,她换洗衣裳都觉得有些愧疚,可是冬季严寒,让她自己洗她也是做不到的,或许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朱砂嗤笑一声:“她们该做的,你可怜她们作甚。府里浣衣的人多是辛者库浣衣局的,被罚进辛者库的人都是家族里做了大祸事,合该千刀万剐,万岁爷仁慈,才让她们在辛者库活命。你只管带衣服,在主子爷跟前伺候,日日穿同一件才是不像样!这次去庄子少说也是半个月,半个月就穿两身衣裳才是不像话!”
元夕笑着应允了,她几乎不与这些古代人争辩,且不说地位,她们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她说几句无法改变事实反而还惹得自己恼怒。她只要自己清楚,什么是对的就行了。
只是话说到这份上了,元夕还是多装了两件衣裳,再在朱砂的指点下装了些钗环首饰,再拿了些耐存放的点心。
“庄子比不得府里,庄子上的东西有限,都得紧着主子,下头人多是吃不好的。便是我,年轻时也是吃了些苦头的,你只管装些肉干面饼,等你在庄子上看着那些恨不得荤腥都没有的菜时,只怕回来想请我吃席面。”朱砂用手帕捂嘴笑着,颇有些长辈风范,到让元夕想到了离开宁寿宫时苦口婆心训导的高嬷嬷。
也不知宁寿宫里的人都怎么样了,近来没去过蒙古,应当不会有再如香云那般赏给蒙古亲王的事了。
只是,朱砂姑姑曾经的好,是作为上级的好,她的教导和指点都是基于茶水房的和谐,基于元夕作为茶水房的宫女理应学会的知识;可这会儿,有些太亲近了。按理说,她和朱砂还没到这步吧。
“庄子上应当不至于连面饼都没有吧。”
饶是如此,元夕也用油纸装了好些肉干放进包裹里,本来小小的一只包裹被越塞越大,虽然她们去庄子还是能乘马车的,可怎么想也觉得这包裹有些太大了。若是有带轮的行李箱就好了,她一个人也能拖两个箱子走。
“左右是小厮、太监帮你们放进去,便是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