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父亲贿赂医生,做出虚假鉴定等”。
尽管法律上规定,精神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行为,经法定程序鉴定,可以不负刑事责任。可当时民间舆论都向警方施压,要求严判。
说到傻子,人人都恨不得用口水淹死他。
就在这种舆论环境下,有人跑来芒安石父亲的家门口,替傻子“上诉”。
芒安石的父亲是个好官,而且是个既能踏实干实绩,也能撑表面花架子的好官,在官场上无往不利。
芒市长当年搞了个花架子工程,叫“市长倾听”,其实就是市长信箱。民众有难事、有意见,都可以向市长信箱反馈。
可众所周知,信箱里的信不可能一股脑全给市长,定然是经过精心挑选。许多真民声民怨,身处高位之人是听不到的。
大多人石沉大海后便也作罢,顶多在心底腹诽一句“果然是政绩工程”“当官没一个好人。”
可偏偏世上就有超级执拗之人。
既然市长信箱没有回应,那他就亲自跑来市长家呈递信件。
芒安石还记得看到潘琼那天,脸上一圈胡渣的中年男人蹲在他家门口,像极了绑匪。
芒安石很警惕,正打算叫小区保安,那男人看到他,似乎猜到芒安石心中所想,急忙从口袋掏出警察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芒安石看完证件,也没有放他进门,只是在门口问他有何事。父亲看重名节,从不在家招待客人,因为不想有收受贿赂之类的传闻,捕风捉影也不行。
潘琼解释来意,说自己给市长信箱投过件,但或许信件丢失了,没有回音,所以特地跑一趟,想亲自呈递给市长。
芒安石好奇,问他有何紧急之事?是升迁路上被领导穿小鞋,还是老家被非法拆迁?
芒安石有瞄过市长信箱的信,大多都是这类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之事。
潘琼却告诉他,他想为高德申冤。
高德,便是傻子的原名。
芒安石看过新闻,也听过街坊邻居气愤不平讨论,一个个恨不得将傻子除之后快。
他嘲讽道:“那傻子作恶多端,何冤之有?即便是真傻,恶事却实实在在。真冤的只有死者。”
潘琼却不恼,反而和芒安石说起整件案子中的疑点,以及领导们为了尽快结案,平息民愤,将许多显而易见的疑点故意忽略。
潘琼的真挚打动了芒安石。
或者说,潘琼对傻子的信任,让他某一刻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若傻子真不是凶手,却被所有人横加指责,这种百口莫辩的痛,不正是他正在经历的吗?
“所以,你相信傻子?”芒安石问道。
潘琼也不敢保证傻子百分百不是凶手,但众多的疑点让他想查清事实真相,不要错怪一个无罪之人,一个无法为自己申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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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安石将当年的相遇全盘托出,隐去了自己当时的痛楚。
水长乐好奇:“最后没有翻案吗?”
芒安石摇头。
当年,芒安石答应了潘琼的嘱托,将信件给了自己父亲。
父亲看完后,并不放在心上,但仍将事件交代给副手处理。
处理结果却很让人难过。
市公安局认定之前的调查程序等无误,潘琼本就是局里的刺头,因为和领导意见不合,故意中伤领导,诽谤同事,借机生事。
最终,该案件以傻子是凶手尘埃落定。
潘琼也被穿小鞋,降职派去了偏远辖区的一个小派出所。
芒安石边开车门边道:“我前两年偶遇过他一次,还是那副热血心肠模样,虽然只能在帮老年人防诈骗,抓点小偷小摸上散发余热。不过我想,以他的性格,不会放弃追查事实真相。如果你想了解那件事,找他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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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长乐是个行动派。
翌日,他便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