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一瘸一拐远远地跟着。
捕头王似乎也在思考着说道,快步走到宋慈的身边,说道:“会不会是里正干的?”
宋慈一愣,看着捕头王说道:“你怀疑那个里正先杀人,后报案,玩了个贼喊捉贼?”
捕头王低声说道:“要不然刚才他为什么一再说不是他最先发现尸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宋慈看着捕头王说道:“你的意思他杀人劫财在前,捞尸报案在后,主动报案恰恰是为了掩盖其杀人的真相对吧?”
捕头王点头说道:“没错!按常理,官府不会怀疑报案人就是凶手,他就想利用这一点来掩盖真相,不过……有一点,卑职不能自圆其说。”
宋慈问道:“什么?”
捕头王说道:“动机!里正为什么杀王四呢?”
宋慈说道:“哦,这一点本官倒可以为你圆说,王四被害之前是去东山收取货银,想必身上带着不少的银子。”
捕头王双手一拍,说道:“那本案就是谋财害命啊!可是太平县怎么只问杀人,不问劫财呢?”
宋慈微微颔首说道:“是啊,宋某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啊。”
捕头王急切地说道:“大人,原案中既然有这么大个漏洞,何不以此为柄,将案子推倒重审?”
宋慈微微摇头说道:“不必操之过急,找出真凶才有望刑部改判!哦,刚才你怀疑是那位报案的里正谋财害命,听起来似有道理,但是世上虽有许多意料之外的怪事,细究起来又无不在情理之中,本案要真是里正先杀人后报案,那么他就要三天前在上游且不少于十里之外的某个地方,杀人抛尸,然后到下游河西村口守上三天捞尸报案,世上有这样悖谬常理的作案逻辑吗?”
捕头王一下愣住了,说道:“这……”
官驿客厅英姑与唐书吏等候已久了。
英姑以审视的眼神看着唐书吏问道:“你既已看出那么多疑点,定案之前为什么不对你们县太爷直言?”
唐书吏叹道:“怎么敢啊!我一个小小的衙门书吏,敢质疑县判吗,饭碗还要不要呀?”
英姑说道:“你为保住饭碗就连天良都昧了,你还算不算个公门中人呐?”
唐书吏说道:“不并非小吏昧了天良,小吏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像宋大人这样的上司来查狱的时机。”
英姑对眼前这贼眉鼠眼的唐书吏有了一丝好感,说道:“这么说我还错看你了。”
唐书吏向外张望起来,说道:“怎么还不见提刑大人回来?”
长堤上,吴淼水气喘吁吁地追上宋慈时,已经有点沉不住气,而恼羞成怒大声一叫道:“宋大人!”
宋慈回头看着吴淼水的熊样笑道:“哎哟,本官怎么忘了知县大人还落在后面,快扶一把……”
吴淼水说道:“不必了!吴某有句话实在是憋不住。”
宋慈说道:“有话想说憋着何苦,快快说来听听。”
吴淼水说道“大人凭什么就敢肯定,尸体一定是从上游漂到河西村口的?”
宋慈说道:“嗯,宋某说过‘一定’的话吗?”
捕头王心领神会,默契配合着说道:“没有,没有我可没听见。”
宋慈说道:“就是么!四季更迭,时过境迁,宋某即便心里动过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种假设推理,何敢妄下断言说‘一定’呢?”
吴淼水面带讥嘲地说道:“假设推断?哦,对对卑职怎么忘了,宋大人不但精于检验还长于推理,不过要是对每一个证据确凿,且经刑部审核的铁案都要来个推倒重审,地方狱事岂不乱套?”
宋慈忽然有一种被人点中软肋的感觉,心念一转便耍了个小手腕,说道:“宋某什么时候说过要把那个案子推倒重审了?”
吴淼水说道:“呃,您这不在重勘案发现场吗?”
宋慈说道:“我这叫好奇!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