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不禁笑了起来,看着楚留香说道:“我瞧见你忽然好像变得像个热情冲动的小孩子了,实在忍不住要生气,咱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大人做事,就得有大人的样子。”
楚留香苦笑道:“这几天,我的心实在有些乱了。”
胡铁花笑道:“你能为别人如此着想,可见你还是个可爱的人,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只狐狸,是条毒蛇。”他又大吼起来,说道:“但咱们若要把人救回米,就是要变只狐狸,变条毒蛇,在那种地方,可爱的人是活不长的。”
楚留香瞧着他,摇头说道:“我也许还能变只狐狸,但毒蛇……连我都变不成,莫说你了。”
胡铁花又笑了起来,说道:“所以我们就要找个能变成毒蛇的人来。”
楚留香说道:“谁?。”
胡铁花点头说道:“死公鸡。”
楚留香失声说道:“你是说姬冰雁?你知道他在哪里?”
胡铁花说道:“他就在兰州。”
楚留香说道:“他?他难道对沙漠很熟?”
胡铁花笑道:“你可不知道,他已经发财了,他的财就是在沙漠上发的,他和你分开后,就到了沙漠,不出五年,就成为沙漠上最精明的商人,最大的富翁。”
楚留香微笑叹息道:“而你却还是个穷光蛋。”
胡铁花苦笑道:“所以我早说过,在女人方面越不行的人,在事业方面就越成功。”
楚留香大笑道:“你以为你在女人方面很行么?”
兰州,西北最繁荣的城市,也是西北的财富集中之处,西北的富商巨贾,大多住在这里。在这种地方,财富在人们本算不了什么,但等你财富真正够多的时候,人们是会一样肃然起敬的。
姬冰雁就是能令人们肃然起敬的一个,这就表示像他这样的富翁,论在什么地方都很少了。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生意,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他都插上一脚,兰州城里的各种生意,每天若能赚过十两银子,就有二两是他的。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人不知道他。
所以楚留香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一个身材魁伟,巨灵神般的门房,将他引入木叶森森的院子,两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长衫少年,将他们带进宽敞而华丽的客厅,每个人对他们的态度,都是彬彬有礼,无懈可击,虽然他们穿的衣服还不如门房。
客厅堂挂着几重竹帘,秋日的褥暑,已全部被隔在帘外,微风吹动竹帘,重帘中似有燕子在飞翔。
胡铁花叹了口气,说道:“这才是富贵人家的气象,那些佣人心里就算瞧不起咱们,面上还是彬彬有礼,咱们的死公鸡,好像天生就该有钱的,竟一点也不像暴发户。”
楚留香眼睛瞧着窗上的花影,耳朵听着窗斜的水声,手里捧着盏香气扑鼻的清茶,忽然说道:“我看,困难得很。”
胡铁花说道:“什么事困难得很?”
楚留香说道:“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要想将他从这种地方,拉到狂风烈日下的大沙漠去,只怕谁也办不到。”
胡铁花笑道:“不错!他的确彻头彻尾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汉,从来不求别人帮忙,也从来没有帮别人的意思,但你莫忘了,他究竟是咱们的好朋友。”
楚留香微笑道:“朋友总是比不上自己的。”
胡铁花说道:“莫发愁,我总有法子要他跟咱们走,大不了我把他这屋子放火烧了,看他走不走?”话刚说完,只听竹帘外轻轻咳嗽一声。
四个白衣如雪的垂髻少女,已抬着软榻走了进来,一人斜斜倒在软榻上口中大笑道:“楚留香、胡疯子,想不到你们这两个醉鬼,竟还没有忘了我。”他虽在开怀大笑,但一双眼睛仍锐利得如同鸷鹰,同时也扫了一眼乐丹和一点红。
懒惰、迟钝、犹豫不决,虽是大多数人通常有的毛病,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