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来,夏油杰自己也意识到了漏洞,他刚才提的公证手续似乎是确立遗嘱公证的流程。
所以他报班识字之后得再报班学学常识,不过这事得瞒着五条悟。
不然这鸡掰人能当笑话宣传一辈子。
公证处的位置并不算偏,进去后尽是跑来跑去的代理在排队,拥挤得如菜市场一般,还有人拎了框活鱼前来寄存,五条悟面对这未知的领域难得停顿了片刻,礼貌地给鱼让路,但那框鱼的生命力旺盛得出奇,路过五条悟时,有尾硕大的黑鱼尾巴使劲一甩,刺溜蹦出朝五条悟的身上飞去。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全天候运行,一开始没有躲开的意识,很快他反应到这场合不是使用术式的时候,眼见着要表演什么无实物奇迹魔术,却看见夏油杰侧开身,替他挡了一下。
鱼身上满是粘液,夏油杰深深皱起眉,那条鱼被他一拦,砸到地上一通蹦跶,扭了老远,扭过几条队伍之后,被一只手慢慢捡了起来。
热心助人的是位中年女人,和其他拥挤吵闹的人不同,那位女士脸色憔悴,眼珠时不时神经质地微颤,浑身的悲伤痛苦几乎要凝成实质。
“五条先生,这边!”伊地知找引导员排了半天,总算问出该排哪只队伍——说哪队有些不恰当,准确来说他们排的那列并不长,除了正在办事的,前面只有一位正在等候。
恰好是刚才捡鱼的女士。
伏黑惠一抬头,看清了窗口办理业务的牌子。
遗嘱继承四个大字,端端正正、白纸黑字地嵌在玻璃片下方。
他登时理解了这一队为什么这样短,那位女士为什么那样憔悴。但他们一行人却像是来砸死者场子,五条悟放荡不羁地低头摁他那破手机,屏幕里的贪吃蛇拐来拐去,夏油杰眉头皱起后就再没展开,捏着餐巾纸用力擦着手心,他总觉得皮肤还残存粘腻的触觉。
伊地知心想这更像了,连洁癖都如出一辙。
餐巾纸很快被他擦破了,夏油杰用指头夹着去翻纸巾包,塑料哗啦作响,他刚抽出来的是最后一张,这时候一张被叠好的纸巾从旁边递了过来。
“不介意的话,请用我的。”女人的声音很低。
“多谢。”
她似乎有点出神,状态十分不好,目光的落点牢牢黏在夏油杰脸上,大概过去了一分钟,她忽然开口:“我叫斋藤……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的话,她和你应该差不多大,都很年轻。”
夏油杰停了一秒,微笑着冲着她点点头,内心却很不耐烦。
他心说难道自己长得很适合被人告解吗?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任凭谁都对他的礼节挑不出毛病,夏油杰简短的回应却使那位女士内心的悲痛打开了水闸:“她……她死之前都一直好好的,我不能理解,我之前拿她讲的话当胡话,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留她一个人的,不应该相信她,她说得对!他说得对!”
斋藤女士的精神失常得厉害,音量也愈发无法控制,渗着红血丝的眼白格外瘆人,瞳孔死死地瞪着夏油杰,不停地捂着嘴咳嗽,尖锐的女声吸引得周围人纷纷扭过头。
“节哀。”夏油杰轻描淡写地安慰了一句,冲着还在懵逼的工作人员礼貌道:“这位女士需要医疗救助,劳烦你们给医院拨急救电话。”
兵荒马乱之中,五条悟一撩眼皮,突然来了句:“是很适合。”
夏油杰:……
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愣是被五条悟的操作整得犹豫了一会,确保自己是没一不小心说出大实话,这么一番刺激后,夏油杰连忙加强了收敛的自觉,眼观鼻鼻观心地遛到伏黑惠身后站着,距离五条悟相当远,没多久轮到他们,伊地知把五条悟的ID卡递过去,说明来意。
工作人员一看,愣了下:“夏油杰,这位啊,巧了,他立遗嘱那会就是我处理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