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手机里呈现的人时,林随意的脑子‘嗡’了一下。他后背惊起了冷汗,怕再多看一眼让自己厥过去,林随意赶紧收了手机。
但就算收起手机,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冲击,应朝霞看镜头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林随意现在都能感觉到身后的有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正看着自己。
哦不。
动了。
林随意听见了脚步声,从窗户挪到了门。
门是从外边由一把金属锁锁上的,林随意听见了钥匙捅进锁眼里的声音,然后清脆的一声——咔嚓。
锁开了!
毛骨悚然直蹿林随意大脑,他脑子里的‘嗡嗡’响动更大声了。
几乎是下意识,他冲到了窗户边,‘砰’地一声推开窗户——他做贼心虚,在翻窗户进来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窗。
手掌撑着窗台,人就翻了出去,于此同时应朝霞开锁进门。
等林随意翻了出去,冷风刮了他一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对解梦尚且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被‘梦’逼近角落时该怎么办,他是很本能的,也是很原始的,在面对巨大的生命威胁时下意识的逃蹿。
回过神后他并没有就此逃开几丈远,而是回头去看窗户里,他冲方虔做口型:走啊?!
就算应朝霞甫一出现,方虔就屏气不呼吸,可现在应朝霞已然来到面前,方虔不可能一直闭气,人是不可能把自己憋死的。
如果方虔不跑,他总会被应朝霞察觉到呼吸。
而他这一回头催促,林随意也才发现,他兔子似得蹿出去的时候竟然把梳妆柜带倒了,方镜砸在地上,始终不显示成影的方镜连同柜子砸了个稀巴烂,镜子支零破碎散落在屋子里,到处都是。
梦对镜不见影,大凶。
是凶兆。
但林随意已经顾不上它是不是凶煞以及他带倒镜子的行为算不算惹凶煞了,他急匆匆地用眼神催促方虔,还拍了一下窗扇。
制造的这声响动终于让方虔回过神,他猛地射向窗户,还没到窗户边时就抬腿往外跳。脚背勾到了窗框,跃出窗外的时候狼狈地双膝着地。
屋子里的应朝霞慢慢走到窗边,隔着窗户面无表情地往外看。
方虔磕得有点狠,林随意看着就像是他在给应朝霞长跪不起一样,他抓着方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半扶半拖着把人带离了这里。
林随意和方虔谁都没有回头看,却都能感觉到那道始终黏在他们后背的视线。
他们是从后院翻进来的,应朝霞借宿的屋子就在后院,这下他们只能从正门出去。那些拴在门口的黑犬冲着他们狂吠,林随意心脏都吊到嗓子眼,黑犬是已知的凶煞,可不能被它们咬到。
这场逃命很不容易,虽然他们没听到应朝霞追逐的脚步声,还是一路狂飙,他们连村子都不敢待,一路逃到村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还好吗?”林随意喘着气把方虔放下来。
方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疼又累地眨了下眼,因为出气与吸气接连不上而没办法言语,只能摆了摆手。
林随意只能等方虔自己去缓和,他则朝着村子的位置远眺,以看应朝霞是不是真的没有追上来。
没有。
但林随意不觉得自己成功逃离了虎口,应朝霞在窗户看他时,他还在呼吸。
危险暂时宁静后,林随意恐惧散去,心里多了一份悲伤——他要死掉了。
他在这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得杵着,方虔终于缓过后龇牙咧嘴地对他说:“窗户是关上的。”
林随意茫然:“什么?”
方虔说一句话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有层窗户隔着,她应该没感觉到你的呼吸。”
林随意反应过来方虔是在安慰自己,他不好意思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他是典型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