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去见姜云岁的时候, 她正站在院墙下发呆。
扶光明媚,浅浅的光晕落在少女如玉白皙细腻的脸庞,眼里好似折射出流光溢彩, 黑葡萄般的眼珠干净纯真。
她微微仰起小脸站在阳光里, 望着墙头像是在犯愁。
裴闻走路没什么声,他已经站在她身后, 她也不曾发现, 全神贯注望着眼前的高墙。
初夏微风温凉,徐徐吹动少女柔软的衣裙,宽松轻薄的袖子里是少女雪白纤细的腕骨,送来一阵沁人的软香。
姜云岁皱着眉头, 觉得这面墙有她两个人那么高。
阮洵期从小肯定就都是好好念书的乖乖学生,定做不来爬墙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他日后若是爬墙来见她,真的能爬的上来吗?别弄得灰头土脸还会摔下去。
她心里实在担心, 她回过神, 叫来宜春:“你去让他们找个梯子来。”
宜春不解:“郡主, 您要梯子做什么?”
郡主平时就算要走后门出去,如今也没人拦着她。
还犯不着去爬墙, 多此一举。
姜云岁没法和她解释, 她想了想,用了个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以备不时之需。”
宜春点点头, 本来郡主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她转过身,眼瞳瞬间睁大,男人抬手, 示意她噤声。
宜春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被迫闭紧了嘴巴, 她往外走远,心里不安又回头看了两眼。
那日裴世子带着人去郡王府接人回来的气势,令人难忘。
那副势在必得、咄咄逼人的样子全然不像是表哥对表妹的担忧,也不知兄妹之情这层窗户纸还能遮掩多久。
世子对郡主还是太霸道了。
偏偏他自己从不觉得霸道,反而认为很正常。
姜云岁感觉有了梯子,阮洵期爬墙就会爬的顺利些,她小时候是爬过树的,等到时候天黑了,她就可以和阮洵期坐在墙头看星星。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闻看见少女唇角慢慢弯起的笑,冷峻的神色跟着融化许多,不知她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竟然这般高兴。
“岁岁。”
“在看什么?”
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着实把姜云岁吓了一跳,她表情略有些仓皇,怔怔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心脏提到了半空,潜意识开始紧张起来,她攥紧了手指,小巧精致的脸庞上渐渐升起不安之色,说话结巴起来:“表…表哥,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差点把她吓死了!
裴闻对她叫自己的称呼,一向没什么感触。
不过他显然更喜欢她毫无负担叫他的名字,一声声裴闻,才没有那么疏离。
叫表哥,听起来好像还是把他当成了外人。
裴闻抬了下眉骨,唇角微弯,冷冷淡淡的笑意在他的眼尾化开,“你怕我来?”
姜云岁像是被他踩中了心事的尾巴,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她很抓狂,总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么聪明,好像她很藏不住事,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她讪讪的,语气很弱:“没有啊。”
裴闻往前靠近了她两步,姜云岁极力忍着才没有往后退。
两人越靠越近,他的呼吸几乎都落在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漫不经心扫过,撩起一片潮湿灼热的感觉。
离得越近,少女身上的软香就越浓稠。
她今天穿上了身轻薄的交领衫裙,宽松的领口隐约透出一片娇嫩细腻的的雪肤,锁骨下饱满的弧度若隐若现,裴闻很正人君子的、轻轻的错开了视线,他忽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漫不经心捉拿在掌心里,“要梯子做什么?”
姜云岁着急忙慌的也答不上来,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空闲,跑来她这里。
更没想到自己刚才对宜春说的话让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