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世子爷过来了。
姜叙白听见裴闻这个人就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母亲也在,他肯定要摆着张冷脸把人轰走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从小到大都理所应当霸占着他的姐姐。
裴闻不请自来,外边的丫鬟都来不及通传。
他已经到了内院,虽是有些无礼,但这位爷的脸色着实难看,一张好看的脸像是结了冰,乌黑的眼眸里是平静之色,这种平静却无端让人觉得可怖。
穿过长廊,经过垂花门。
男人一袭深色锦袍,玉冠束起乌发,飒飒的冷风拂过男人冷冰冰的面孔,五官清晰漂亮,眉梢透着的冷意却足够凌厉,迎面而来的冷煞锋芒,叫人不敢多看。
这样又漂亮,又戾气深深的模样。
浅浅落在光影中。
裴世子手握着五军都督府的令牌,今日出行难得大张旗鼓,带了不少随从,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冷面阎罗,腰间配刀,凛凛锐意。
随从等人候在府外,王府里里外外如惊弓之鸟。
裴闻进了屋子,并不十分诚恳的说了几个字:“冒犯了,我来看看表妹。”
男人这大动干戈的气势不像是来探望生病了的表妹,反而更像是来抄家的。
王府瞒不住消息,今早王妃派人从宫里请了好几位太医的事情传到了裴闻的耳里,稍稍打听,便知道刚被接回府的小郡主得了急病。
裴闻听完就让周述拿着自己的令牌,将太医院的院正送到了王府。
便是连院正都束手无策,裴闻冷着脸出了门,并叫周述带了些人。
他怕王府不肯放人。
那他只能抢人。
王妃抬头看了看裴闻,短短几年,他已经是能在朝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裴都督,气势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冰冰冷冷,但是身上那股叫人退避三舍的锋芒,却比从前更盛。
她在信里,已经知晓两个孩子不愿成婚的消息。
本来还有些遗憾,这两人是青梅竹马,感情也还不错,姻缘断了实在可惜。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倒也不尽然。
岁岁压不住裴闻。
这个人早已不是池中鱼。
手腕不多,心思不深,是没法把控住朝政的。
宋家、纪家都不是什么甘愿屈居人下的家族。
便是连赵家和岑家,也各有算盘。
裴闻不动声色按下了池水里的诡谲,必然是有几分手段和城府的。
这样的人,往后是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而且他身份亦是十分尊贵,淮安侯府的嫡长子,已经受封了的世子。
将来岁岁在他那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郡王府都不见得能为她撑腰。
短短的片刻,王妃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她回过神,“我正要将你表妹送回侯府,你来的也是巧。”
裴闻点点头,既然如此,倒也省事。
若是王妃不肯放人,场面上定要闹得难看许多。
说完这句,她便使唤起姜叙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快将你姐姐抱上马车。”
姜叙白对抱他姐姐这件事没什么抗拒,但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把人抱进回侯府的马车,少年绷着好像受了气的冷脸,不情不愿走到他姐姐面前。
裴闻忽的出声:“我来吧。”
这不合适。
就算还有表兄妹的身份来遮掩,但没有哪家的表兄妹会搂搂抱抱。
而且姜云岁和裴闻表兄妹的关系扯得很远才能扯上。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
裴闻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已经将人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姜云岁身体忽然腾空,靠在他的胸膛。
少女身上触感柔软,淡淡的馨香漫入他的鼻尖。
乌发如绸丝滑散落,发梢不经意间滑过他的指腹。
男人的眼瞳渐渐暗了下去,低垂眼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