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套衣服还是那天他出门的时候她给他搭配的,甚至,是她帮他穿上的外套,可照片里,外套的肩部,靠着另一个女人,他的手也扶着这个女人的肩膀,他手腕上那条手绳,是她亲手编的,穿了定制的转运珠,是她送他的礼物。
其实流言已经传了好长时间了,她早有所耳闻,比娱记知道得更早。
但她也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卸妆。
沾着卸妆水的面片拭去脸上各种颜色,露出她素面芙蓉般的脸庞。
她想起有天晚上他给她卸妆。
是中秋吧?
她还记得那晚,月华于窗棂水银般流动了一晚上,只因他说不能辜负这月色……
那一夜的月光,终究凝成了霜。
她起身进了浴室,半小时后,她穿着睡衣,手指梳理着已经吹干的头发出来,关了灯,上床睡了。
刚躺下没多久,门外传来动静,她睁开眼,比谁都清楚是谁回来了。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些现象真是奇怪,连某个人的脚步声都会辩出与众不同。
她重新合上眼睛。
果然是他,门开了。
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也不去洗澡,抹黑就挤上了床。
“睡着了?”他将她搂进怀里。
他身上带着一种属于外面的气味,她对气味很敏感,黑暗中皱了皱眉。
他使力将她翻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左手去抚弄她散乱的长发,触手丝滑,“刚洗过头?”
他似乎想要凑过去亲她,被她躲开了。
她推他的手腕,“去洗澡。”
他笑了下,“臭吗?”
不臭,只是她不喜欢。
他索性按着她的头往他胸口压,“偏要臭你!”
她便用力掰开他手,胡闹间她摸到他左手手腕,空空的,那根手绳已经不见了。
她送他手绳的时候,他很惊喜,原本左手戴表的他把手表换到了右腕,左腕戴上她的手绳。
她看着都觉得别扭,问他为什么不把手绳戴右手,他那会儿说,因为右手经常做事,怕手绳磨损了。
她当时心里还震了一下,怕手绳磨损就不怕手表磨损吗?手绳才几个钱?他的手表七位数买的……
后来,他便一直戴着那根手绳,洗漱的时候取下,洗好又戴上。
忽然间,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她便随他闹腾,也不再挣扎了。
他也就不闹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去洗澡,等我。”起身时又还捏了把她的脸,叹息,“你说,我都这么努力了,我们怎么还没有孩子?”
黑暗中,她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第一次,想擦去脸上他留下的印记。
孩子?
她将手平放在腹部,得庆幸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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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家的新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是热点,下去了又上来,时不时便出现在热搜,而且每况愈下,似乎已经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个月,转眼春天都要过去,忙忙碌碌中,人们已换上了夏衣。
涂恒沙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离开银灿的,不知不觉,一年过去。
她收到一份来自千万里之外的礼物——一个手工娃娃,是个黑头发的中国女孩,穿着牛仔裤和白t,刘海乱糟糟的,还背着个摄像机,是她在南县与他重逢时的样子。
随礼物而来的是一张卡片,上写:一年前从天而降的天使女孩,一周年快乐。
他的手写字,遒劲漂亮。
这个礼物来得早了些,其实还没到他们在南县相遇那日,还差好几天,但这么大老远的国际件,寄的还是这么个娃娃,能完好无损地没断胳膊折腿到她手上已是不易,哪里还能算准时间?
不过,哪里是一周年呢?他们明明已经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