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在危险边缘游荡,一脚踩下去便是万丈深渊。他不能步学长的后尘,娇弱的Omega被关一百天是会发疯的, 他们生活在温室里, 可温室里有虚假的光和过滤的水,紧闭室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黑暗只有虚无。
他的名声也会坏掉, 一个爱上Omega同性的Omega, 社会地位将沦落到最底层, 谁都能抨击他踩死他, 就算被强制分配给一个alpha, alpha也会暗地里折磨他摧残他。因为他不忠不义, 既对alpha不贞,又背叛了帝国的延续。
生存的渴望与内化的纲常都在警戒,告诫他不行不要, 必须挪开目光。他们是一样的Omega, 拥有一样的孕育器官, 他这是在挑战自己赖以生存的一切。
“后来公主怎么样了。”阿忘想知道后续,封虞讲着讲着就停了,他在发呆, 她不要他发呆,她想听故事。
封虞抬起眼帘看着她,她求知若渴的神情,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他有一瞬间想毫无顾忌地吻下去。
可她的眼里没有爱情, 没有情玉, 她只是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封虞将视线挪开, 回到了童话书页上。
她是公主,他也是。Omega需要的只是王子。
他们之间没可能。
封虞开始有意识地疏远阿忘。
阿忘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忽冷忽热的。
明明之前那样的想要靠近她,她不跟他牵手都不行,现在她习惯了,他却莫名其妙地躲着她。
这样的朋友,根本不值得珍惜。
阿忘生着闷气,心里却觉得孤独。太子殿下在执行秘密任务,跟外界暂时断绝了联系。
本来封虞在,阿忘不觉得无趣的,可现在他躲着她。
阿忘从床上爬下来,穿着睡衣轻轻走到封虞的房间外,抬起手想敲门,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认输。
谁缺得了谁,她才不缺朋友。
可是封虞会陪她到处逛,他还给她买气球,他们一起放风筝。
春天的风把风筝吹得好高好高,她奔跑着,他站在原地看她,清澈地笑着,仿佛眼里只有她,没有春与风筝,没有花与树木。
她喜欢那样的陪伴,不需要给她多少,陪着她就好。
可是封虞太奇怪了,阿忘不明白,阿忘讨厌冷暴力。
她放手,决定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在阿忘准备离去时,封虞把门打开了。
他垂眸看她,装作不在意道:“你站门外做什么。”
阿忘微仰着下巴:“不做什么。/w.W,w.52g.G,d.c,O.M/”
她才不要透露,她在意他的疏远。
“可我想做点什么。”封虞道,“你该离我远些。”
不要像他一样,掉入不可说的深渊。
阿忘微微睁大眼:“你想做什么?跟你二哥一样羞辱我?”
“你也觉得是我勾引的太子,觉得我不知廉耻?”阿忘误会了,但封冕骂她的话确实伤到了她。
她找不到其余他疏远的理由,将之归咎于封冕私下里的告诫。
呆在研究院紧急治疗的封冕平白无故一头大锅砸下来。他才没有多嘴多舌到处乱讲,他只是想要攫取她所有的注意,哪怕那不是欢喜。
封虞垂眸看着她,眉骨下一双眼似清冷似柔暖,他在伪装与真实间忍耐,不肯暴露自己心意,却又不忍装成一块冷冰。
他不想冷伤她。
他为什么要羞辱她。
她应该狠狠骂他才对。
他才是不知廉耻的那个,明明是朋友,他却抱有那样不堪的心思,还想将她一起拖进泥淖里。
明明都是Omega,他为什么变态地要喜欢她。
封虞抿紧唇瓣,往后退了一步,要把门关上。
阿忘把门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