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渭城家家户户点起灯火,缪吉站到一户大门前,道:“就是这儿。”
当初给阿忘打下印记,随着时间过去印记快要消散,但好在他及时找了过来。
缪吉敲了敲门,敲着敲着看向苍鹫:“直接闯?”
苍鹫扶额,运功直接翻越进院,缪吉觉得刚才敲门有点傻,无所谓地笑笑跟着苍鹫进了院中。
这院子看起来颇为诡异,四处挂着红灯笼,贴着囍字,最亮堂的是一间主屋,屋中人似乎嫌不够光亮还在加蜡烛。
缪吉想到某个可能,心下生怒,难不成那个半妖半人在与美人成婚?
苍鹫脚步比缪吉快,率先一步破门而入。
屋内姜逢枝点完红烛,将红绸递给阿忘要与她拜天地,阿忘不接,他将红绸缠上她手腕,而后看着她:“都到这一步了,乖。”
随后就是破门声,阿忘还未看过去就被来人抱入怀中要掳走,可惜红绸束缚着阿忘手腕,苍鹫后退的脚步一停,姜逢枝转身拔出案几上长刀袭来,苍鹫将阿忘推到一旁,拔剑挡住了姜逢枝的攻势。
阿忘险些结结实实倒在地上,进来的缪吉给她垫了底。
阿忘摔到缪吉身上,有些搞不清状况。
她知道会有人来救她,束元洲或护卫们,但来者不是当初在婚礼上掳走她的人吗?她一直以为那人与姜逢枝一伙,如今看来又不是……
阿忘缓缓站起来,想避过打斗逃走,缪吉拉住她衣角:“喂,我给你垫底,你怎么不领情就跑?”
这小童只有阿忘腰高,阿忘咬唇,一脚踹过去,谁知这小童个头虽小,身手却灵活,捉住阿忘脚腕趁阿忘要倒下时,用缚住她手腕的红绸直接缠了她几圈,随后一扯,阿忘就倒在了他臂间。
缪吉紧紧皱着眉头,孩童身体实在是太不便利,但见美人受到惊吓,他也顾不得烦恼自身,忙道:“我不会害你,只是带你去见见大王。”
阿忘对这眉心一粒朱砂痣的小童有点印象,当初就是被他放出的白雾弄晕,分明是妖的行径,大王?妖王?
妖食人,这是把她当食材送上去?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阿忘微蹙眉头,被扯了几番的手腕疼得厉害:“我不逃,你把我松开。”
缪吉可不听她的,用妖力吸来一旁的美人榻,将阿忘放在上面,道:“老实点。”
阿忘蹙着眉头:“手疼。”
缪吉瞥了一眼,人类女子就是弱,不过是扯了扯红绸就红痕好几道:“可以松开,你要是逃我就弄晕你。”
阿忘轻轻摇头:“逃不走,就不逃了。”
缪吉本想说算你识相,但瞧着阿忘模样,不知怎的没能说出口,换成了:“你知道就好。”
缪吉给阿忘松了绑,阿忘得了自由果真没逃,只将目光放在了打着打着出了屋的两人。
她看着屋外的打斗,听着刀剑相向的声音,还有那各种术法,跟看戏似的。
“你怎么不去帮忙?”阿忘问。
缪吉骄傲道:“有苍鹫在,我去作甚?一会儿收割成果,那该死的半妖半人,有他好果子吃。”
阿忘瞧着,姜逢枝确实渐渐不敌。桎梏她多日的姜逢枝如今看来,也并非无法反抗,只是她不会武功不会术法罢了。
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姜逢枝的馈赠,阿忘觉得她也该给他一份大礼才行。
“妖吃人,那吃半妖吗?”阿忘问。
缪吉本不想答,可阿忘瞧着他,他心里别扭,想偏过头不看她,又舍不得。她穿着红嫁衣真好看,就算未施粉黛也没钗环,那样素的一张脸,却比嫁衣的红更夺人心魄。
“吃,”缪吉道,“吃人也吃妖,半妖当然也吃。”
阿忘“嗯”了声,将目光又放在了姜逢枝身上:“他的手很好看哦。
“你要不要尝尝?”
阿忘的声音很轻,要不是缪吉听得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