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杀了你?”姜逢枝抱得更紧,纵使心里没打算杀她,但姜逢枝并不打算坦白地说出来。有时畏惧能带来服从,他虽然知道阿忘难以逃离,可她自愿地跟了他以求生,比他特意强迫好得多。
阿忘心里说不出的倦怠与厌烦,甚至第一次起了微薄的杀心。就算她跟过不少男人,但起码那些男人她不讨厌。
可姜逢枝这样的卑鄙,毫无让人心动的优势,她犯恶心,不想跟。
她被掳走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城,她能做的只有拖延,尽力拖下去。
若是真的拖不到那时候要死了,那放把火烧了也比让别人顶着她的脸好。
她的和昭一定不会认错她,她怎么舍得让她愤恨难过又无望。
这样说不上多欢愉的两世,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刻,阿忘闭上双眼,有些乏惫。
不知多久到了小城,姜逢枝开了两间客栈。
马匹叫小二牵去喂点好的干草,阿忘被扶着下了马车。她带着斗篷和面纱,包裹得严严实实,和燕雪一样的打扮。
姜逢枝给了小二一些跑腿费让他去请个大夫来,随后扶着阿忘上楼。燕雪看了两眼,心底里愤恨又起,挤到二人中间道:“我来扶吧。”
姜逢枝没有争抢,阿忘侧头看了燕雪一眼,将手搭在了她臂间。
阿忘知道燕雪想要她的脸,燕雪也知道她知道,这样的扭曲关系里,两人面上却装作和谐无事。
上了楼,燕雪自然而然跟着阿忘进了同一间房,这恰合阿忘心意。
阿忘身体软痛得很,进了房间就寻床榻躺了上去。
燕雪则解开面纱,对着镜子瞧自己的右脸有无恶化。
阿忘侧过身瞧她,毫无遮掩地看着她。燕雪心里又是生怒又是慌乱,生怕阿忘说出什么她像个怪物之类的话。
燕雪不想在阿忘面前被她侮辱,就算她要她的脸,她也不要被侮辱。难以抑制的自卑感在心内翻腾,燕雪受不了都快跑出去了。
却听得阿忘说:“你生得真美,你以前一定很美。”
燕雪怔在原地,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阿忘浅浅地笑开:“可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吗?在车上你都不跟我说话。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只是个病弱的快死的女人,小雪,你叫小雪是吗?”
燕雪拧起眉头:“你在耍什么花招?”
阿忘解开面纱,柔柔地毫无恶意地望着燕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本就快死了,一具皮囊腐烂了多可惜,还有我亲近的人,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小雪,你若是想要这张脸,我是愿意给你的。”
阿忘抚了抚自己的眉眼,难过道:“这具身体带给我太多痛苦,疾病让我没有心力挣扎。”
“小雪,”阿忘柔而怜地望着她,“我俩身量相当,你愿意听我过去的事吗?若是某日你不爱姜逢枝了,还能去皇宫做贵妃。陛下是我的表哥,我不想让他伤心。”
燕雪被阿忘的话惊得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要我代替你?”
阿忘双眸含泪,喃喃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拥有我的一切,财富、权势、爱人。”
燕雪怔愣良久,她从未想过还能这样,权势?财富?皇帝?
就算是以前面容未毁,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她当然知道那些娘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那离她太远太远,她连想象都未曾有过。
她能够到的最好的人只有姜哥哥,她也认定了姜哥哥。
可是她也会厌倦,会痛苦,逢衣裳很累做粗活很累,她卑微得像一个丫鬟,甚至得给姜逢枝倒洗脚的水。
阿忘的那双手柔若无骨,肌肤嫩得如豆腐,可她呢?燕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早已生了薄茧。她真的有可能代替君小姐吗?
阿忘瞧见燕雪神情,轻声道:“若是我半年后不幸离去,明面上我被掳走那么久,身体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