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书生,有眼无珠!”
“他怎能不相信她?!”
“她虽然是妖,但她有一颗‘人’的心,她一心一意地待他,他怎能辜负她?”
“禽兽!必死!”
冯夫人看到结尾处,书生惹得兔妖伤心,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离去,自己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想,天大地大,兔妖已经离开妖山,又能回哪儿去呢?她肚子里,还有着书生的孩儿啊!
“来人,备笔墨!”她哭着说。
可恶的书生,该死的书生,黎民百姓跟他有什么干系,不过是一群刁民罢了,他居然为他们累得昏倒,没有发现兔妖离去。
她想到自己,一心一意为冯文炳,但冯文炳不识好人心,还怪她多事。愈发悲从心中来,哭得不能自已。
“去,送去书铺。”她很快抒发完情绪,让仆人将信件送去书铺。
书铺里,写给春日煎茶的信件已经摞成厚厚一沓。书卖得好,看书的人也多,许多人写信给作者。每隔三日,由管事捎去顾家。
这日,陈宝音在家拆信。
忽然,拆到一封信时,一张轻飘飘的银票掉落出来。她表情惊讶,弯腰捡起,见是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
“财主啊!”她惊讶道。
“什么财主?”一旁,顾舒容抬头看过来。她在舂米,打算做一道糯米凉糕给大家吃,锅里煮着豆沙,香甜的气味飘散了满院。
陈宝音吸了口香甜气,将银票给她看:“有位财主老爷,赏了我五十两银子。”
她不是第一回收到这样的信。只是,往常的信件没有这么多打赏,多是铜钱罢了。
“呀?”顾舒容惊讶道,眼睛都睁大了,“这么多?”
陈宝音展信,说道:“许是我写得好吧。”
那必定是她写得好。不然,谁钱多得花不完,拿给她花?
等到读完信,她挑挑眉,轻哼一声,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里。那张银票,也塞了回去。
“怎么?”顾舒容不解道。
陈宝音道:“她要我把男主人公写死。怎么可能?”
“必不可能的。”顾舒容皱着眉头说,故事里的书生,原型乃是顾亭远,怎么能被写死?必定要平步青云、名声远扬、身居高位、美满一生的。
她不高兴地说:“这人,好不讲理,那书生如此之好,为何要写死?”
兔妖倾慕书生,许以终身,正是因为他有情有义,正直善良。只可惜,书生太好了,喜欢他的人有许多,妖也不止一个。这就导致两人的感情充满波折,乃至兔妖伤心出走。
“就是。”陈宝音回答道,决定不理睬这人。
五十两银子,是很多。比她写这部话本的润笔费,都要高出一倍还多。但,她不能坏了春日煎茶的名声。她这辈子,又不是只写这一本。
书信退回冯夫人手里。
“什么?!”她不敢置信,随即怒道:“好个不识好歹的春日煎茶!”
她很生气,气得捏着话本在凉亭里转来转去。半晌,她冷笑一声:“嫌少吧?”
“来人!”她道,“取二百两银票来!”
她就不信,砸不死那书生!
五十两银票,被换成了二百两,再次夹在信封中,送到书铺,又由管事送到顾家。
陈宝音拆开信封,看到里面夹带的两张百两银票,不由得沉默一瞬。
再看书信,简单了许多,没有了上回的情绪抒发,只有四个字:“把他写死!”
沉默片刻,陈宝音忽然眉开眼笑起来:“好呀!”
不就是把书生写死吗?简单!
当晚,她连觉也不睡了,疯狂写稿。
“怎么还不睡?”顾亭远在床上躺了会儿,见她还不上床,探出头一看,居然还在伏案疾笔。
陈宝音疯狂挥笔,头也不抬:“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