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走马灯还在继续。
旁边是鬼魂的好心女人蹲在闻琪身边,正在试图伸手抚摸她被打了一巴掌之后已经肿起来的脸颊,而愤怒的男人失去了理智似的,恶狠狠地盯着闻琪看了好几l分钟,颤抖着声音骂出了一长串难听的话。
自始始终,闻琪都非常冷静,除了被打了一巴掌的时候往后退了几l步跌倒在地上之外,她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
等到男人终于发泄完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怨恨,他才狰狞着脸往来的方向走了几l步,回头大声骂道:“还不跟上来?”
闻琪低着头跟上了他的脚步,鬼魂女人跟在她身边,虽然碰不到她,但还是坚持跟在闻琪身边,想用手揉揉她被打肿了的侧脸。
女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不好听了:“虽然你爸爸打你,但是他并不是有意的,他肯定还是爱你的。你不要记恨他。“
小闻语气没什么波动:“哦。”
白烬述借着两人走路的间隙,抬起头观察了一下这个鬼魂女人的打扮。
她穿着看起来已经略有些过时的服装,看起来二十来岁上下还很年轻,即使是变成了鬼也能看出死前过的不是很好,脸色憔悴苍白,头发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只有发尾的一抹棕色还能勉强看出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她也曾经是追逐潮流去理发店染发的一员。
除此之外,她露出来的身体上都有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针孔,应该多半是长期输液治疗留下的。
目前看起来这些鬼魂生前的身体状态会反应在鬼魂身上,鬼魂女人的身上没有出现什么致死性的伤口,也没有表现出溺水上吊触电等非正常死亡的迹象,那她的死因最大可能就是身患重病,不治身亡。
粗略几l眼,白烬述大概就能在心中勾勒出她的形象,一个曾经生活水平质量中等,但是因为身患重病导致生活质量急剧下降,最后不治身亡的女性。
一个查出患病之前,可能一直都生活在平稳安定的家庭中,就算查出身患疾病,也没有被家里人放弃,反而是坚持治疗到了生命最后一天的的鬼魂。
她的经历或许决定了她无法理解闻琪的处境,也无法和她共情。
闻琪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个鬼魂女人会这样说,脸上没有一丝愤恨和不满,只是听着女人絮絮叨叨,垂着头跟着男人往前走,穿过走廊之后,两人很快就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房门内坐着一个穿着灰色皮草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出头的男孩,身边的地板上则是一滩水和水中已经碎成了无数玻璃碎片的水杯残骸。
听见脚步声,女人挑剔地抬头,细细长长的柳叶眉也跟着刻薄地挑起,嘴唇上的颜色鲜红,嘴角也刻意地挑起。等她定睛看清楚出现的门口的不止是自己的丈夫,还有闻琪的时候,刚才挑起的一切都倏然往下坠.落,眼睛里生动地浮现出厌恶的情绪,皱起的鼻子搭配上嫌恶的嘴角,把苹果肌提出一个尖酸的弧度:“
我让你看好你弟弟,你怎么看你弟弟的?你就把水杯放在桌边,故意想让他割伤手是吧?”
这应该就是闻琪的母亲了。
白烬述回头对比了一下,这对夫妻中,闻琪毋庸置疑更像是父亲,而她弟弟则是更像母亲。
“妈妈,”她怀里的那个小男孩缩了缩指尖,“好疼。”
“不痛不痛。”闻琪母亲低下头吹了吹小孩指尖的伤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握住孩子稚嫩的皮肤,从白烬述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女人饱满的额头和刘海处的发缝,低头吹小男孩的指尖时微微抬头甩过来厌恶的眼神时,下勾的鼻尖几l乎吞掉了人中,“你怎么看你弟弟的?”
闻琪低着头回答:“我把杯子放在桌子里面了,是他自己抓出来打碎的。“
“还嘴硬!”她随手抓起旁边的抱枕就丢了过去。
白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