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彻底点醒了我。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想,要给你安排个怎样的死法才合适?”
——不过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恶犬,不过是一条贱命。
——生杀予夺,全在她一念之间。
于是云罗完全忽视了孙守义摇尾乞怜的痛苦情态,只回想了一下《天界大典》中的具体法条,这才淡淡继续道:
“既要让你长久受苦,抵消我所受的耻辱;又要让你的惨状公于天下,让日后胆敢再犯此罪的小人们,一旦想起你,便要魂飞魄散,胆裂心惊。”
也正是这个漠然的、平静的眼神,击碎了孙守义心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或许她会心软念旧情”的指望,让他切实体会到了这个可怖的现实,以及接下来的这番话并不是他剧痛下产生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由云罗发下的处罚:
“既如此,依你有油嘴滑舌、巧言诓骗之罪,先罚你下拔舌地狱。”
此言一出,天界和地府之间的影像传送通道便自动打开了。
这个影像传送通道是九天玄女昔日尚在任时研发出来的,目的是让十八层地狱内的惨况能够转播到天界,在对天界犯人起到精神方面的威慑的同时,也让人间感知能力强的人,充当“中途信号接收器”,能在梦中接收到从地狱直达天界途中的影像:
否则的话,人死不能复生,地狱内的惨况没有办法传出去,又要怎样对人类起到警告和教化作用?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的确十分好用。无数人在梦到过十八层地狱中的情景后,对如此光怪陆离的神仙世界大费笔墨进行了好一番描绘,这便是人间的地府传说的由来。
但话又说回来,像孙守义这样的恶徒,根本就没想到十八层地狱不是传说,而是切实存在的东西,以至于拔舌地狱中的惨况刚一传出来,他便被吓得险些失禁。
说“险些”,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动一动,就被两名处理犯人经验丰富的金甲天将给反拧手臂,摁着肩膀,将已经几乎被消磨殆尽的织女羽衣从他怀中掏出来,扔到一旁,在仿佛要把他的筋都拧断的抽痛中,孙守义的头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那一瞬,真是酸的苦的辣的咸的全混在了一起,像是在孙守义的心脏里开了个调味铺似的。然而这调味铺带来的冲击可不是味觉上的,而是疼痛上的:
天雷的威力一瞬间冲刷过孙守义的四肢百骸,却再也没有织女羽衣,能修补他的这具臭皮囊了。
饶是他侥幸靠着织女羽衣,在和它分开的那一瞬间保持住了正常人的外表,可这种疼痛却永远也不能消弭,永远留在了他的身体上,灵魂上。
在剧烈的疼痛冲击下,孙守义别的半点反应也不能有、不敢有,这才好悬保住了凌霄宝殿的干净地面,同时也看到了他未来要受的第一层苦:
只见无数小鬼笑嘻嘻来往奔走,用生锈的、半点也不锋利的剪刀,一点点将舌头从面目狰狞扭曲的人口中缓缓揪出,连根拔下。
有的半拉舌头垂在嘴边,将断未断,血肉模糊,血刺呼啦的好不吓人;有的舌头便是好不容易铰断了,伤口处也扎着不少铁锈,还有划拉出来的伤口在汩汩冒血,一时间竟分不出究竟是长痛更惨一点,还是短痛更惨一点。
在如此血腥的景象下,云罗的面色半分未改,实打实地体现出了她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天界神仙的特质,继续平静道:
“随后,因你在人间犯下人口拐卖之罪后,巧言狡辩,意欲瞒天过海,逃脱惩罚,便使你再下孽镜地狱。”
在人间的传说中,孽镜地狱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和缓的去处,只是罚罪人在镜中看到自己生前所犯罪行后,再按照详细量刑标准,分配去其余的十七层地狱受苦。
——可这只是表面现象。
毕竟人间的这些“中途信号接收器”,能看见的只是影像传输中的一部分而已,在传输过程中,会造成部分信息的接收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