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样补偿回去的吗?你用痛苦来转移痛苦,何尝不是双倍的痛苦!
秦姝:啊不,我很开心。耶耶耶耶。
总之根据秦姝观察,本朝风气还算开放,没有“女子出街必须戴面纱帷帽”之类的死规矩,当街吃东西更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她很豪爽地往衣袖里一掏,刚打算买点糖葫芦,好让这些小孩子能带钱回家去补贴家用,整个人就都僵住了:
大事不好,兜里没钱。
——果然鲁迅先生有句老话说的好,出门公干不能失去资金支持,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但秦姝控制表情的水准早就磨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她往周围匆匆扫了一眼,便瞅准了一家当铺,随即半蹲下来,平视着跟她说话的小女孩的眼睛,耐心道:
“我今天出来得太急了,没带钱。你要是能等等我的话,我一盏茶后就过来买你的糖葫芦,好么?”
小女孩怔了怔,随即整张软乎乎的小脸便飞快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应声道:“好……好的。”
她久久凝视着秦姝离开的背影,心想,真奇怪啊。这么一看,她明明是个落魄到连买一支五文钱的糖葫芦,都要先当东西才买得起的,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而且她周身的气质也冷得很,就像那三月尚未消融的薄雪一样,连当铺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伙计,在看见她这样的神仙人物迈进店门的时候,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上去迎接。
可为什么在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会感受到久违的平静与温和呢?
你看,她在和我这样穷穷的小孩子说话的时候,都半点顾不上自己的漂亮衣服被灰尘弄脏了,就这么蹲了下来,像是和大人说话一样认真地看着我,耐心地听我说话……这样可真好啊。
拥有丰富妇女儿童救助工作经验的秦姝,完全不知道自己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儿童心理学成果之一的“尊重”,给刚刚那个鼓起勇气和她说话的小女孩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件事,换钱。
眼下正是阳春三月,花红柳绿,莺飞草长。秦姝在门口顺手折了枝开得正好的桃花,便摇落一肩的花瓣,点点娇粉缀在玄衣上,真个是“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
她踏进当铺时,店里迎客的伙计先是被她容貌所惑,愣了好久,随后在同僚的胳膊肘攻击的提示下,才想起来打量打量她的手和衣服。
好一番打量过后,这人才对她露出个殷勤备至的笑容,显然是把她当成是家道中落,外出求神拜佛却囊中羞涩,出不起香火钱,来这里周转周转的香客了:
“女郎怎么称呼?哎呀,我看女郎浑身上下都素得很,不知道女郎要当什么,是名家字画,还是首饰珍玩?我们这有死当和活当两种……”
这伙计一边絮絮解说,一边偷觑着秦姝的侧脸,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然而秦姝却没工夫跟他多废话,直接拔下发间墨玉簪拍在柜台上,同时将那枝刚刚折下来的桃花插入发间,一支全新的绿色天然无公害的桃花簪便出炉了:
“当这个,死当。另外介绍一下你们这里最大的马市在哪里。”
伙计一愣,看见这墨玉簪的成色后,更是乐得合不上嘴了,完全把秦姝当成了“对市场一无所知又急需用钱因此可以随便糊弄的冤大头”。
他一边殷勤地为秦姝介绍马市位置,称碎银,写当票,一边按照业内对待冤大头的惯例,偷偷给这支墨玉簪压了压价。
秦姝随意一瞥,便看见了当票上的价格与她一路行来时,打听到的关中物价并不相符。她倒也不打岔,耐心听了半晌,这才在伙计马上就要写完当票的时候,轻飘飘提了一嘴:
“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那就成交——”
她一边说,一边侧了侧头,就好像被头上的盛开的桃花扰得不耐烦了似的。这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