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更衣室的门口,伊西斯进去换了件麂皮的大衣,楚修引着他参观后面的静室:“您好,这便是whistle的后间雅座了,您感觉如何?”
这里的包间都是为顶级客户准备的,非常私密,门框底下贴心的设置了隔音条,配上厚重的实木门,在里面开party外面都发现不了。
伊西斯颔首:“很不错。”
这样的配置,无论房间内雄虫如何发难,都不会有丝毫声音泄露出来。
楚修为他殷勤拉开门:“您要喝点什么?”
“来一茶吧,品种随意。”伊西斯坐下来,稍稍打量,房间的软包没问题,桌角做了圆弧处理,没有尖锐的地方,即使动作剧烈也不容易撞伤。伊西斯的身体有问题,他的自愈能力远不如普通雌虫那么好,对普通雌虫而言的轻伤却可能要了他的命,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楚修于是为他端了一壶绿茶,这茶味道清淡,不出彩但也不出错,他熟练的执起茶壶,让淡金色的茶水跌入杯中,然后便抱着茶盘站在一边,一副乖巧侍应生的模样。
伊西斯的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楚修身上。
对比起酒吧中的其他调酒师,这个年轻人显得过分青涩,还有点拘谨,留着栗子色的乖软头发,微微毛躁,看上去不曾好好打理过,他接过绿茶喝了一口,温声道:“你有多少负债?”
楚修心中一跳。
依他多年的经验,这是包养的前奏,下一句一般就是:“多少钱,我出了,你人跟我。”
楚修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起,稍微有点厌恶,心道:“果然,这些人无论外表如何,都是一个德行。”
楚修大一辍学,还没来得及体验校园生活,对着象牙塔里的人天生套着滤镜,尤其对那些温文尔雅,戴眼镜,气质禁欲的教授们有滤镜。
加上干他这行的,见多了酒后发癫,无法克制的狂乱姿态,纸醉金迷掰开来,全是一滩一滩令人作呕的欲望,他便格外好感那些温和克制的,伊西斯也正是因为一张儒雅温和的照片,才让楚修天然生出了好感。
但这好感顷刻稀碎。
原来他长了这样一副平和雍容的外表,也会想包养第一次见面的调酒师,这调酒师外表还是个学生仔。
然而楚修惯常将真实情绪掩在面具下,他语调平常,没有丝毫不悦,甚至抱紧了胳膊,带了一丝刚刚接触社会的懵懂委屈:“……嗯,有两百万。”
伊西斯揉了揉眉心:“你还是个学生,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楚修低头,轻声道:“父亲赌博。”
他有点想笑,两百万确实是天文数字,然而前世他还是学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可远远不止欠了两百万。
伊西斯点头:“雄父还是雌父?”
楚修茫然抬头:“啊?”
啥玩意,这世界父亲还分雌雄的?
伊西斯却已经有了答案,家里掏不出幼崽的学费,需要还没二次觉醒的幼崽来酒吧打工,家中有人这么荒唐却还没被赶出家门,只能是这孩子的雄父了。
毕竟雄虫总是如此的荒唐。
伊西斯修长的手指覆上茶盏,茶水温度适宜,壶柄转向他这一放,沏茶的人显然是个细致耐心的孩子,小孩子本该是骄纵洒脱的,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能练出这种伺候人的本事。
他盯着那壶碧绿的茶水,沉默半响,忽然抬眸看向楚修:“这样,我替你还了吧。”
他有诸多财富,然而雄虫已经醒了,这些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早晚要划归雄虫所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放着也无用,既然在酒吧里见到了个还算合眼缘的可怜孩子,倒不如帮上一把,总比拱手让人,被雄虫拿去挥霍的好。
楚修毫不意外,他心中冷笑:“果然。”
再华美的皮囊也掩盖不住肮脏的内心,相比起来,他前世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