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在夜色中肆虐,可怖的橙红光晕自城东某处扩散,一时间房屋坍塌之声不止,百姓呼救之声不绝。
原本一派热闹的东大街,瞬间成为了人间地狱。
而与此同时,太极殿内本就不大好的气氛,也在这一声声炸响中彻底沉凝。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东大街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起火了?”
“大过年的,该不会是炮房炸了吧?”
“城东的炮房,那不就是……”
……
众说纷纭间,封夜寒等人第一时间冲出了大殿,目光森然的望向宫城之外……
滔天大火,人声鼎沸,即便是站在这宫城之内,他们依旧能感受到现场的可怕。
今天是除夕,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舞龙耍狮,而东大街作为京城出了名的勾栏瓦舍,青楼、戏院、教坊……
这一炸的后果,他们简直无法想象。
而在大部分人为此惊愕之时,前一秒还悠然自得的封祁,脸色已难看如生锈的锅底。
与其他人第一时间看向火场不同,他第一个看的是自家大舅,如今的吏部尚书谢逢。
朝中很多人都知道,这城东的炮房乃是他们谢家的产业,临近新年,作为年内的硬通货,他们可储藏了不少啊。
但储藏是一回事,炸了又是另一回事。尽管他很想安慰自己说这不是自己家的,可那个方向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另一边,面对自家外甥眼神质问的谢逢,此刻已是汗流浃背。
大冬天的,这汗自然是冷的。
他,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谢家制炮多年,无论是宫里的烟火还是百姓的爆竹,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除了祷告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那手握实权的花太后,已经在第一时间传令自家侄子花耀,让他立刻带禁军赶往现场了。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巡防营的斥候来报信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东大街的炮房仓库炸了!咱们统领已经去看了,可往外涌的百姓太多,火场内浓烟滚滚,咱们的人暂时挤不进去啊。”
“炮房?谢家的炮房么?”
根本不需要主事人开口,一旁便已经有贵人焦急的询问道。
东大街多是勾栏瓦舍,所以也是许多世家产业的聚集地。如今上街炸了,他们受波及的产业可不得找人赔偿么?
方才没人带头还好,如今有人先开口了,那讨伐谢家的声音也就起来了。
“谢大人,你怎么说?”
在众人的簇拥下,花太后代表大家语气不善的发了问。
见此,封祁虽头疼自家大舅办事不力,却还是主动站了出来。
“太后莫急,这炮房若真是谢家的,本王与谢家自不会不管。但当务之急不是追责,而是救灾灭火。”
这炮房是他们家的不错,可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今天炸,这事儿是不是过于蹊跷了?
与其在这儿被花太后等人绊住脚步,他更想去现场看看情况,瞧瞧这究竟是他流年不利,还是有人故意膈应他们。
“有了祁王这句话,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过除夕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总要推个人来主理吧?要不然,岂不是对不住开诚布公的祁王和谢家?”
花太后此话一出,一众达官显贵顿时议论起来。
如今谢家身陷囹圄,祁王一脉肯定是要避嫌的。而花家一脉与祁王一脉向来不对付,祁王等人肯定也不会让花家主理。
毕竟禁军总督花耀就已经是花家的人了,若再来个花家主事,他们谢家还活不活了?
而抛开这两大势力,其他中立的大官员们都纷纷缩起了脑袋。
他们不想得罪谢家,更不想被花太后施压,所以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