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栾肃听到一阵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巨响,尚且来不及询问他家王爷是否需要帮助,就看见刑事的大门被猛地从里面踹开了。
他家王爷一脚威武霸气地踹飞了木门,风一样地飞奔了出去。
踹飞木门,飞奔出去。
踹飞,飞奔。
踹,奔。
栾肃呆呆地怔在原地,处事向来镇定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煜王府暗卫头子,二傻子一样怔在原地老半天才回神。
等他回过神,煜王早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方才的危急关头,赵若歆迸发出了巨大的潜力。
凭着刚复健没多久的两条羸弱双腿,赵若歆生生地踢翻了一人多高的镗炉,踹飞了厚重紧闭的铁木大门。并且还驮着已经懵逼了的煜王,的上半身,绕王府庭院横冲直撞了几十圈。
如今,她刚刚停下来,正一屁股坐在王府不知道哪个角落的花坛上。
问什么感受?
谢邀,感受就是累,很累,全身跟散了架子一样,酸痛、麻楚,小腿肚儿还有些抽筋,以及踢镗炉和踢门的时候用力太大,现在大脚趾头很疼很疼。
问为什么要绕着王府跑几十圈?
答:半夜三更天太黑,有点不认路。另外也是强大的求生欲下,脑子有点不清醒,只知道要跑要逃,否则就要变人肉烙铁。
煜王府的夜极静。
夜色无边,此时已是后半夜。两边的石座路灯里的烛火早已燃尽,四下里一片漆黑寂静,唯有一勾新月遥遥地挂在在天际,照出清浅模糊的月光。夜风带来不知名的幽香,也带来侵入骨髓的湿冷。
阵阵凉意的侵袭下,赵若歆找回了神智。
从她踢翻炉子起,煜王就一声不吭。她横冲直撞地绕着王府跑了那么多圈,楚韶曜也始终未发一言。
如今停了下来,坐在这犄角旮旯的花坛边休息好了,赵若歆才看见煜王的手上还拿着那枚粘了烙铁的银火钳。
火红滚烫的烙铁早已冷却,只剩下点点快要熄灭的昏黄冷火,没什么威慑力的细簌亮着。
煜王举着那块燃着冷火的烙铁靠近了。
赵若歆将煜王长长的双腿笔直绵软地瘫在地上,爱咋咋地吧,反正她是没力气了。
却看见楚韶曜举着烙铁停在两腿上方,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
不像是要烙铁烙她,倒像是在拿烙铁给她取暖。
四下里寂静无声,一片沉默。
赵若歆突然觉得楚韶曜变态归变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一人一腿就这么沉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恢复了点力气,赵若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在降满冬霜的空地上站稳。而后以脚为笔,以地为纸,以霜为墨,一笔一画写起字来。
清冷幽暗的月色下,楚韶曜看到她用豪阔大气的辛公体写道:
“祖宗,我不会说话,没这个功能。”
楚韶曜:……
“还有,我不是邪祟。”
“我是下凡的神仙。”
楚韶曜:……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