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压抑在可悲的平庸上才能被接受。”
“可这真的算是活着吗?将自己的才能和天赋抹杀,将自己沦为平庸中的一员,将自己独特的梦想与野心泯灭,这就是我们诞生于世的意义吗?”
白兰声音压的很低:“我知道的,你也是这样的人吧。”
流浪者冷漠的面容微微有了改变,他抬眸,神情晦暗不明。
小小的变化似乎在宣告着胜利,白兰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其实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是想寻找自己的意义,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不想要自己生命摧毁在无聊的世界中。”
白兰前倾身体,将所有的言语压抑在方寸天地中:“哪怕为此毁灭世界,成为邪恶本身,背负罪恶都不在意吧。”
流浪者沉默以对。
比起白兰,这个问题他想的更多。
白兰自以为理解、认同的话勾不起流浪者心中丝毫波澜。
数百年的岁月并非是人类能触及的距离。
流浪者扭头看向远处的一家人。
私生子这件事也许是白兰随口编造,但在细微动作中他也能窥见这并非只是谎言。
那个父亲从柜员的手中接过冰激凌,眼睛看着给他的找零,弯膝放低,没有注意到冰激凌远远低于那孩子的手,就像是再给另一个身形更矮小的孩童。
这究竟是白兰的眼力得出的结论,还真是如他所说利用他的情报网而寻到的消息。
如果是后者...
流浪者抬眸看向白兰,打断了对方的口若悬河,声音淡淡:“虚伪和拐弯抹角省省吧,你想做什么。”
白兰笑了,这究竟是对自己实力强大而自信,还是自大产生的狂妄,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前者是必要的人才,后者则好拿捏。
白兰向前探出手,手心朝上做邀请状,一手五指摁住自己的胸前:“那我能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盛宴吗?”
餐厅内,暖风环绕,永远定格在春天的暖意中,老板娘和老板在开放式的吧台上做着简单的前菜,单调而有节奏的菜刀砍在菜板上的声音响起,给他们两人的思考加注了如钟表般的旋律,催促着做出决定。
窗外众人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面露笑容,将今天的假日推向幸福。
可这一切跟两人无关。
他们的痛苦不是这般简单,不是人伦常理,而是孤独,无趣。
对方身上散发着跟自己相似的气息,似乎在告诉自己,也许那是能理解自己的同伴。
流浪者定定地看着白兰,心中嗤笑,嘴上开口道:“装腔作势。”
无论这表演一样诚恳的动作,还是对世界否认的话语。
白兰笑容一僵,眼中晦暗不明。
但流浪者没有对此过多赘述,像是回忆着什么,眼睛虽然与白兰视线相接,却又好像透过他看别的什么:“我曾经加入一场聚集着人类难以想象的野心、原地、憧憬之人的宴会,结局我并未知晓,但终究是以人类的身份抵抗着所有,你又是以什么身份?”
“人,还是凌驾于人之上的神?”
白兰的笑容彻底消散,被点中心思并不想他所想的那般愉快,反而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不过,你的狂妄能促使你所举办的宴会达成什么结局,要说并不好奇是假的。”
“好啊,就让我看看吧。”
流浪者淡淡道。
白兰眼神微动,他收回了举着至今空无一物的手,笑着用轻佻的声音道:“拭目以待~”
流浪者真的想加入对方的宴会吗?
并不,不过是对自身迷茫,被所拥有的力量迷失自我的人类,流浪者过去见过太多太多,他甚至已经能想到他的结局——
独自一人,被虚无灌注。
他就像是飘荡在海中的游轮,不论多么豪华,上面曾经举办过多么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