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舒灏然依旧忙着工作,因为周六要去乡下,且不一定周一就回来,所以他要把这几天比较重要的事处理完,而凌慕安依旧带着小舒恬上兴趣班,上午舞蹈,下午画画,晚上钢琴,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周五。
“舒少,到了。”
周五午饭后,舒灏然提早离开公司,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舒旌宇的家,舒旌宇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而是搬去了城市邻近郊区的一处楼盘。小高层,一楼,一百平米左右的的房子,有一小块院子,这样的房子和之前他们住的别墅没法相提并论,而且交通不便,来一趟要开将近一个小时的车,但也有好的地方,比如这里的环境很好,依山傍水,鸟语花香,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带着几分宁静致远。
舒灏然从汽车上下来,站立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先前喝酒受凉引发的胃炎在凌慕安小心照顾下没有加重,却也没那么快彻底复原,不时的痉挛和闷痛夹杂在工作之余或是饭食之后,虽然令人烦心,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底子差好的慢,又没有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轻咳两声,舒灏然拉了拉衣角,不去理会午饭后又有些不适的肠胃,迈开长腿走向舒旌宇的家,事先打了电话过来,这会儿舒旌宇在家等他。
“来了?进来坐。”
不再西装革履的舒旌宇穿着格纹短袖衬衫和休闲长裤,两鬓霜白满面沧桑,六年里他又迅速老了许多,往日意气风发的成功企业家模样早已不见踪影。舒灏然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客厅,家里有点乱,随处可见一些细碎的杂物,比如小块的石头,舒旌宇跟他说过几样,他也大概认出青田石、寿山石、巴林石几种,又比如印刀、笔墨纸砚、拓包、印泥等等,不算很有规律地摆在台子上或是凳子上,甚至还有些摆在地上。
不得不说,舒旌宇并不擅长打理家务,一日三餐都是找了
阿姨上门来做,顺便帮他洗晒衣服,稍微打扫一下卫生,家里随意摆放的这些东西,舒旌宇是不让阿姨碰的,倒不是怕碰坏了,而是怕阿姨摆到别的地方,他会找不到。
“又有新作品了?”
“没有,随便玩玩,谈不上作品。”
散落的东西都是用来篆刻的,据说舒旌宇上学那会儿接触过一阵子,当时就很有兴趣,但后来忙着学这学那和帮着老爷子打理公司,渐渐就没碰了,现在万事休矣,他又翻找出来研究琢磨,以此打发时间,心无旁骛地小心临摹雕刻,总算可以逃避一下心里的痛苦,不必整日想些过往,郁郁寡欢。
“有点乱,你找能坐的地方坐。”走进客厅,舒旌宇让舒灏然随便坐,自己则去了厨房,用陶瓷杯泡了两杯茶。
“好。”舒灏然走到桌边,看了几个篆刻的成品,然后把沙发稍微理了理,理出面对面两个人可以坐的地方。
“最近怎么样?我看你气色有点差。”舒旌宇泡好茶出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在舒灏然对面坐下,略微寒暄,“公司很忙吗?要注意身体啊。”
“嗯,我知道。”舒灏然看了眼茶杯,对面是一杯龙井,自己面前是一杯祁红,看来舒旌宇还记得他胃不好,只能喝红茶。
“找我,有什么事?”舒灏然并不常来,一方面这几年打点两家公司确实比较忙,另一方面父子俩之间难免还有些尴尬,只怕触景伤情,各自不痛快。
“爸,覃叔腰椎间盘突出,最近要做个手术,我们希望他手术后好好休息,不要再为公司奔波,也希望……你可以回公司,坐镇撑起爷爷留下来的‘舒氏’。”时过境迁,就像凌慕安说的那样,时间久了,生活就会磨掉一些计较,父子俩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已经可以如同很久以前那样好好说话,是非对错随着逝者的离开而渐渐消散,活着的人要学会放下,放下过去才能放过自己。
“……”舒旌宇愣了愣,眼底神色匆匆染上沉暗,记忆的门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