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舒灏然上车后,由于不愿自己撑不住失去意识而东倒西歪,所以系了安全带,突来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向前倾倒,安全带跟着拉紧,避免了他的头部与前座椅背的撞击,却勒进身体里,压迫了他那曾经受过伤的左肋和正在翻江倒海的胸腹!
疼痛和不适瞬间叠加,弥漫在身体里苦不堪言,他抿着发白的嘴唇抑制不住哼了一声,黑暗涌到面前,强撑的意识开始时断时续模糊不清,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陷入昏迷,然而这时候有人打开了身侧的车门,呼啦一下,冷风夹着碎雨灌进来,喉咙里激出几声咳嗽,带来了几分清醒,耳边的雨声慢慢变大变清晰,同时他听到保镖关心的问询,还有白萍刻意提高的嗓门,那些他不能无视的人和事……
“舒少,现在怎么办?”保镖见他半睁的眼里,渐渐清明了些,便就等着他的指示。
“我保证你现在走,肯定会后悔!”
舒灏然还没开口,白萍又说了话,她虽然被另一个保镖挡住了去路,但离舒灏然那半边的车门已经不远,可以依稀看到舒灏然坐在里面的样子,说话的声音自然也能够传递得到。
“白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安居’不欢迎你!”舒灏然依旧没有动静,**几个人已经绕过车子,走到白萍身后,“汽车的修理费之后会找你们赔偿,现在请立刻离开!”
刚刚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舒灏然灰白的脸色和几乎蹒跚的脚步,还有勉力直起的腰背,这个时候再让他应对白萍,实在太困难了。
“下车……”确实很困难,但有些人他是避不开的,舒灏然抬手打开安全带,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保镖说道:“扶我一把……”
“舒少……”
“舒总……”
白萍正要转身和**他们对峙,那一边保镖稍许让开了半步,舒灏然探出身来,只一眼,白萍就注意到他的苍白和萎顿,甚至需要保镖不着痕迹地支撑,才能从车子里出来,勉强站在她的面前。
舒灏然的身体不好,她一直十分清
楚,之前在旧金山胃黏膜出血和今天下午跟公司员工软磨硬泡四、五个小时的事她也有所耳闻,所以这会儿看到他这个样子,白萍并没觉得太惊讶,也不觉得解了心头怒意,因为她的脑子里盘旋着舒易辰肺炎高烧痛苦不堪的样子,那是一个母亲无法忍受的事情!
“陈叔,麻烦你先带白总去一楼的休息区,我抽根烟就过去……”两辆车,一堆人,舒灏然站在中间,下车后他微靠着车子,没有遮掩自己的疲惫和不适,但也没显得特别吃力,简简单单一句话,解决了眼下的互不相让,他看了眼白萍,很从容地拿出烟盒,夹了根烟在修长的手指间,保镖帮他点燃,他就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
“……白总,请。”**了解他的性子,知道这样的场合说多了反而坏事,于是回头和身后的人交代了两句,就朝着白萍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白萍没有拒绝,人多眼杂,她也有需要维护的形象,随行的司机下了车,跟着她一起走进大楼里,那健硕的体格和走路的姿态一看就是练过拳脚的,有备而来,经过早上舒易辰的事,白萍对舒灏然又有了更多的“认识”和防备。
“小舒……”人前喊他“舒总”,人后喊他“小舒”,**让人送白萍进去后,走到舒灏然身边,眼睛里满是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分担一点压力。
“陈叔,马上如果有人要下来围观……你就让他们来……”舒灏然吞吐着烟圈,神色在一片氤氲里迷离,却透着让人安心的镇定,“我输给谁,都不会输给白萍的……”
“小舒……唉,真是太难为你了。”**听得出这句话里暗含的心酸,却也无从安慰,无可奈何。
“不要紧,我习惯了。”舒灏然笑了笑,任由香烟慢慢麻痹疼痛和不适,再为自己争取一点“杀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