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然独自在墓地待了大约半个小时,抽了三根烟,没有说一句话,除了两束菊花以外,也没有烧半张纸。大年初四这个时间点,墓地几乎没有人影,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被风掀起了衣角和发梢,远远看去也不觉得多么有人的气息。
“舒少。”
离开爷爷的墓地,两个西装男依旧毕恭毕敬地等着他,见他过来,一人替他打开车门,一人坐上驾驶位置,砰砰砰三声关门声后,汽车扬长而去。舒灏然坐在后排,望着车窗外的景物,从火车站过来,正好一南一北城市的两端,算算时间回到那个家大概要五点多了。
嗡,手机轻轻一震,来了条消息,舒灏然垂眼看完,唇角微微上扬。白萍安排了人跟踪他,他也毫不客气地安排了人跟踪他们,这会儿过来的消息里说了两件事:一是那一家三口都到家了,一是叶辉被关的地方找到了,正在设法营救。
“回我家。”
轻轻吐出三个字,舒灏然握拳在唇边咳了咳,左胸那里随着心脏的跳动,带来一下又一下的刺痛,像是不知哪来的一根针,在挨过一刀的器官上缝缝补补,却不给他来点麻药,下意识地,他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朝着所谓老天爷笑了笑。
汽车开到舒家,天色已经暗了,舒灏然让两个西装男在门外等着,自己收好墨镜,敲了敲家里的门,过来开门的是舒易辰,紧接着舒旌宇和白萍,一个在客厅的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来,一个在客厅的餐桌边放下手里的碗筷走过来,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地望着他,场面有些僵硬,也有些尴尬。
“灏然?你……你回来了?”舒易辰面色一变再变,最终变成了好哥哥的模样。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都去哪了?”舒旌宇清了清嗓子,像是关心的语句,却别扭地带着属于父亲的威严。
“别站着,正好要开饭了~”白萍依旧是最自然的一个,这么多年
,她一直是这样。
舒灏然扬眉看了眼舒易辰,朝他笑了笑,然后稍许后退了半步,早已****的力量猝然而至,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舒易辰还没来得及看清舒灏然的拳头,就感受到了脸颊边一股重力袭来,那力道带着他整个人撞向一旁的鞋柜,身体失去重心跌在地上,半边脸发麻,唇角裂开,牙齿划破了口腔,满嘴铁锈味道。
“天、天哪!你、你做什么?!”白萍的镇定瞬间崩毁,一边花容失色地喊着,一边跑到舒易辰身旁,查看他怎么样了。
“灏然!你疯了吗?!”舒旌宇也是瞪大了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怒气冲冲地走向玄关。
“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打你,你该庆幸这是一拳,而不是一枪。”舒灏然看也不看跑过来的两个人,只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舒易辰做了个类似警告的解释。
“灏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的误会到底……”舒易辰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渍,死不承认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误会,你好自为之。”舒灏然松了松拳头,这才抬眼看向舒旌宇,却没说话,只是朝他坦然地笑了笑,然后走出玄关一小块地方,走过蹲着的白萍身旁,擦着舒旌宇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舒灏然!”
“舒灏然你给我站住!”
“舒灏然!”
任舒旌宇怎么暴怒,这么喝斥,舒灏然都如同没有听到般,继续往前走,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间里所有灯,继而返回门口用手机拍了张照,这是他妈妈设计的房间,从今天起他要离开了。简单地收拾,有着爷爷妈妈和赵婶覃凯他们的全家福照片、爷爷送给他的《小王子》和修好的钢笔,妈妈从各地带给他的小玩意儿和写的游记、凌慕安送给他的所有礼物、赵婶送他的围巾手套……这些东西他要带走,其他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
“你干嘛?
一会儿玩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