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的沉默,凌慕安有些尴尬,气氛不太好,她并不希望这样。
两个都不算能说会道的人,一旦沉默下来,就各自陷入自己的世界,不是神游,不是发呆,但也不是真的在思考什么。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直到店员送来咖啡和橙汁,浓郁的香味浮动在鼻间,两人各自喝了一小口,这才继续交谈起来。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凌慕安先开了口,暗自镇定。
“我听说,你知道了舒少瞒着你去法国之后很生气?”叶辉总算没有继续沉默,但这个话题也不多么令人喜爱。
“……原来你约我来是想说这个,其实阿凯在你之前,已经说过我了,说我不该生气,应该理解他,体谅他,多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凌慕安抿着嘴唇,有些狼狈地笑了笑,覃凯总是那么直接,让她无所适从。“你也想和我说这些吗?”
“我倒不觉得你生气有什么不对,如果换做是我,大概也会不高兴。”叶辉端起杯子又喝了口咖啡,然后继续说道:“阿凯的话你别放心上,他永远只会站在舒少的立场上想问题,我今天约你来不是为了你生不生气的事,而是想跟你聊聊那三天我的感受。”
“……”凌慕安微愣,这才意识到整件事她前后想了许多,唯独有关叶辉的感受,她没怎么想过,最多只是担心叶辉“走火入魔”地更加厉害。
“我代替舒少在医院躺了三天,为了不穿帮,服用了一种含钩吻碱的药物,这个阿胜他们应该和你说了。”不理会她的愣然,叶辉抬起手压上腹部,像是过了这么久到现在,那里还在疼着,“以前看舒少这里疼那里不舒服,进进出出医院,只是担心他,但这次我才明白,真正演技好的不是我,而是舒少。服用那个药物只是使我肠粘连,已经疼得我几乎不能忍,而舒少是被刀子割断了肠子,你可以想象一下。”
“…
…”凌慕安面色一白,舒灏然的样子忽然定格成一张张照片,在她眼前铺开,那些苍白和虚弱在他清淡的笑容里消减,被他的轻描淡写所掩盖,蒙蔽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降低了那些他们无法体会的程度。
“就算你可以想象那种疼痛,也没办法真正体会承受着这样的疼痛,还要面对那些‘家人’时候的感受,我以前也不知道,但现在有点知道了。”叶辉再次无视凌慕安的反应,双眼望着屋角的某处,失了焦距,像是陷入回忆里,带着凌慕安回到那三天。
“舒少他爸来过两次,很关心舒少是没错,但说的十句话里面有七八句和白萍舒易辰有关,孜孜不倦地和舒少分享,他们那一家子人的各种喜怒哀乐,拼命想要说服舒少,跟着他们一起,融入他们的那个家里,打着亲情的旗帜……”
“白萍来过一次,时间不长,后来接了电话又匆匆离开,我那时最紧张,毕竟白萍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比起舒旌宇舒易辰,她才是舒少最大的敌人。不过事先舒少有给我锦囊,我就假装特别不舒服,只勉强笑笑,没怎么和她说话,然后你猜白萍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把舒少所有的检查记录很细致地看了一遍,然后状似无意地说了几个和Eden有关的话题来试探,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我不能正常的呼吸,等到临走前她又强调说,不管怎么样,不管舒少真真假假做了多少事,只要有舒少他爸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大概是舒少做了些手脚让舒氏出了些状况,反正舒易辰没来,白萍和舒旌宇也就来了那么一两次,Eden倒是天天来,不过Eden我很熟悉,应付起来反而比舒少轻松些。”
“听完这些你有什么感想?但这些还不是全部,我是第一次知道在疼痛难忍的时候人有多脆弱,也是第一次强撑着
在疼痛难忍的时候,不休息不放松,绷紧了心弦面对这样一个个人,带着面具尽可能说些无懈可击的话,前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