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 老太太又无处可去,萩原研二只能把人带回家。
带回宫叶里的家。
他目前也是寄居状态。
晚上,他就让老太太暂时到他的房间睡,而他就暂时去宫叶里那凑合一晚, 等宫叶里回来再看要怎么安排。
宫叶里的房间堪称简陋, 没有贴满墙的明星海报, 没有漂亮的毛绒公仔,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多少。
整个房间灰扑扑的, 透着股老旧的气息, 和外面的客厅几乎没有区别。
就连墙上的挂历都是两年前的, 翻了一半,定格在两年前的六月, 就那么挂着。
萩原研二看着这个仿佛时间都随着挂历上的时间一起定格在两年前的房间, 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越发难受。
以前他就趁着宫叶里不在家, 偷偷进来翻找过。
当时也注意到了这些东西, 但他并未多想。
现在想来, 两年前的六月,不正是宫叶里母亲意外去世的时间。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群受害者,如果能早点消灭那个组织,他们也不必背负这些仇恨。
安室透把他手下那些人的调查资料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萩原研二也已经大致肯定了, 安室透卧底的组织就是希望工厂敌对的酒厂。
这个正义感过盛的小子, 把责任怪到了自己身上。
他甚至说出“既然现在那些人是你的手下, 你就多照顾着点”这样的话。
以前萩原研二并不放在心上, 更多关注的是希望工厂这个组织本身, 想弄清楚景光是不是真的在希望工厂手里,想要摆脱这个组织。
但今天的事给了他太大的冲击,让他对希望工厂这些人有了实质性的认知。
以前,他对这些人所谓的仇恨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明白,在给他们贴上“危害社会”安定的标签之前,还得贴上“受害者”的标签。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叶里会说他这样的人属于特殊人才,为什么他会一开始就成为小组长。
偏执的仇恨者,如果让更偏执的仇恨者来领导,那必将走向灭亡。
而他这种和酒厂没有仇的人作为领导者,带领他们,才能正确引导他们,给那些人救赎。
他不知道希望工厂的高层到底想要什么,但他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无视手下的人了。
萩原研二收拾好心情,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直直对上天花板上贴着的照片。
那是宫叶里和她的母亲宫叶梨衣的照片。
看得出来,那时的她年纪还小,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歪着头靠着宫叶梨衣的手臂,开心的冲着镜头比V,笑颜如花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亮晶晶的,单纯又无害,仿佛世间没有任何阴霾。
单纯无害的小姑娘,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失去最爱的妈妈,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看世界。
萩原研二不知道她是否也曾有过像葛粉汤、金枪鱼手握他们那样歇斯底里疯狂过,但她的眼中染上了阴霾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宫叶里的身体确实不好,尤其是宫叶梨衣的死那次,对她的心脏造成了非常大的负荷,后来也没能养回来,随时都有可能心脏病发,陷入危险。就算一直安安稳稳,也活不长久,你平时多照顾她一些。
审核之后,安室透又调查了宫叶里一次,尤其针对宫叶梨衣死亡这件事。
当时安室透把资料给他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也是在这之后,安室透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宫叶里多有宽容。虽然还防备着,想要从她身上获取希望工厂的情报,却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
安室透对宫叶里,有着对旁人没有的宽容。
——就当是我们这些做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