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一念起, 刹觉天地宽。
自打听说自己错过了意大利人做的中国面,安夏就忍不住的想吃。
三鲜小煮面、海鲜面……不管是扯面、切面还是拉面,反正就是想吃。
“这里有中餐馆吗?”安夏问道。
“啊,有的, 就在学校斜对面。”
安夏优雅的收起笔记本电脑, 与学校的工作人员握手告别, 欺负人家不懂中文,陆雪在干活的时候,她在论坛上刷了一个多小时的网页。
“走!”
在安夏的想法里,开中餐馆的应该是个中国人,结果老板走出来, 是个阿根廷人。
他的妻子是个日本人, 或者说,是日裔巴西人。
巴西是除了日本本土之外, 日本人最多的国家,小野丽莎就出生在巴西。
老板本着“差不多”的精神,自信的宣称自己是东亚餐厅。
是的, 人家叫“东亚餐厅”, 只是门口写的西班牙文,安夏不认识, 只认识贴在玻璃窗上的那个大大的“食”,就先入为主认定是中餐厅。
看看菜单, 第一行:加州卷。
这是70年代发明于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寿司,80年代传回日本……
安夏揉着额角:“就不能是加州牛肉面吗。”
其他的炒菜,也都相当的魔幻。
老板本来以为来者是日本人, 一问, 安夏说自己是中国人, 老板赶紧说:“如果你想吃正宗的中国菜,去火车站那边吧,我这不行。”
安夏:“……”
行吧,如此坦荡的老板也是少见。
现在的阿根廷人均GDP是中国的14倍,到处都是一派繁荣景象,街头的百货店里放着各种当时最先进的东西。
安夏甚至还看到了一台超牛逼的东西——纯平电脑屏幕。
现在的电脑屏幕四条边都是微微凹进去的,看色彩和线条会失真,对于文字工作者和娱乐的人群来说无所谓,对于美术设计相关的从业人员来说,纯平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中国现在还没有,而它就这么在阿根廷的街头电脑店里放着。
走了半天,安夏发现一个问题——火车站在哪儿?
路人只会说西班牙语,陆雪是个文盲,安夏只会说五个单词:你好、谢谢、这里、再见、三。
至于“火车站”,她记得是一个“Est”开头的一长串单词,记不全,也念不出。
一个文盲加一个半文盲,艰难的在街头转圈,凄惨到连地图在哪里卖都不知道。
阳光灿烂的白天,冷酷的语言障碍,三十度的艳阳挂在头顶向大地散发着热情。
“不行,不能这样。”安夏卷起袖子,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拉着陆雪站在路边冲着出租车上下挥手。
“你一会儿怎么跟司机说?”陆雪大为震惊。
安夏说:“是时候让你看看我真实的实力了!”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缓缓靠边停下,安夏在本本上画了一段儿童简笔画风格的火车,为了避免误会,她认真画了铁轨,还有三截车厢。
司机陷入沉思,对安夏“叭叭叭”说了一堆西班牙语。
陆雪:“他是不是没听懂。”
安夏又画了两个小人,走向火车。
她指了指自己和陆雪,又指了指两个小人。
司机沉默半晌,开车了。
“他真的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陆雪不解。
安夏:“管他呢,反正不是带我们去割腰子就行。”
发动、开车、拐弯、停下,前后一共一分钟。
司机指了指车外的那个大牌牌,牌牌上写着“Estación Once de Setiembre”。
……第一个单词就是安夏记忆中的“火车站”。
全程最多五百米,难怪司机一脸懵逼,跟安夏说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