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拂他额前的碎发,只是这夏风中裹挟着一股燥意。
“吃过饭没?”
诸伏景光诚实地摇摇头:“没呢。”他中午一下班就马不停蹄赶来商场给奈奈买衣服,准备回去后去公安的食堂填饱肚子。
“那一起吧,我们正准备去吃午饭呢。”
“好。”
把一堆袋子放进后备箱,后备箱都塞得满满的,甚至还有一个袋子塞不进去,只能放在后座。
“景光,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大包小包的。”帮景光塞好东西重新坐回副驾驶座的松田阵平疑惑地问。
其实他已经根据购物袋的款式和颜色猜测出都是些女人的衣物了,但……景光为什么会买女人的东西?
一年多前,景光突然萎靡了一段时间,抽烟抽得很凶,整个人瘦了起码十多斤,工作更加拼命了,那时他和研二就猜测,是不是佑佑的妈妈出了什么事,是彻底断了……还是出意外了?
担忧不已的他们立马约了景光晚上喝酒,景光喝得酩酊大醉,却不像其他人喝醉了一样会发酒疯,而是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紧紧盯着一处眼神迷离恍惚,一声不吭,一根根烟在唇边飘飘洒洒燃尽,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偌大的绝望。
萩原研二不忍心问他怕戳到他的伤心处,松田阵平却觉得要想让景光振作起来就必须把这处伤口的脓水彻底挖出来才能有机会愈合。
“景光,是不是佑佑的妈妈出了什么事情?”踌躇一番,他还是问出了口。
景光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白茫茫的烟雾模糊了他瘦削的脸庞,他抬起眼恹恹看着他,眼神依旧空洞迷离,显然醉得不轻。
“没啊,没出事。”他大着舌头道,没有一丝犹豫。
“她不会出事。”
松田阵平继续问:“那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颓废?佑佑都担心地跟我打电话了。”
萩原研二看不下去了,抢过景光手里的烟,掐灭在几乎装满的烟灰缸里:“有什么事我们会帮你的,景光,不要一个人憋着。”
景光被抢了烟也丝毫不反抗,他醉意朦胧,满脸酡红地趴在桌子上,快要陷入沉睡。
“佑佑的妈妈是不是出事了?”松田阵平趁他失去意识之前赶紧问。
景光依旧一声不吭,就在他们觉得询问无果后,他突然坐起身,头低垂在胸口,喃喃道:“她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该死的是我……”
像是疯了一样,他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整个人倒了下去,彻底睡了过去。
该死的是他?回不来了?
所以佑佑的妈妈是过世了吗?
当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表情凝重。
更何况,景光的公寓里从来没出现过关于佑佑妈妈的任何东西,一张照片都没有,而佑佑也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因此,在他们的认知里,佑佑的妈妈已经死了。
萩原研二一边将车子转入地下停车场,一边挑眉沉思,他刚刚看到有个袋子上印着熟悉的牌子,好像是个内衣牌子?还挺有名的,他姐姐似乎就用这个牌子的内衣。
既然都到买内衣的程度了,那肯定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吧。
诸伏景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伊藤,再透过车前的后视镜与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他笑笑:“远房亲戚的侄女,给小女生买的礼物。”
松田阵平对上景光的眼神顿时懂了,是伊藤在场不方便说吧,于是他应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四人来到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进了包厢,诸伏景光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下来。
“诶?景光,你怎么没刮干净胡子?”萩原研二正翻着菜单,抬头随意一瞥便看到景光下巴上胡渣都冒出来了。
嗯,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呢。萩原研二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