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陀默默转过身去, 嘟囔着:“不能看,不能听,不能信,要想活得久, 就要看开一点, 让我觉得嫉妒的事情一定都是假的、假的。”
韩信奇怪的看了一眼赵佗, 他还依稀记得赵不息提过一嘴说这个赵佗有长寿的面相。
原来长寿的秘诀就是“我不想相信的事情就都是假的”啊, 韩信恍然大悟。
被赵陀这么一打岔, 沉默的气氛才又活跃了起来。
任嚣看看靠在囚车内一脸生无可恋模样的译吁宋,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韩信:“为何要将他带回咸阳?”
关在囚车内这么长时间不杀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要带回咸阳了。
“带回去让他给陛下唱曲。”韩信谨记着赵不息教他的东西。
主君说了,有什么不好让旁人知道的事情就全往她爹身上推,做了坏事就说奉陛下之命, 有好东西要带回咸阳也不能说送给她, 要说献给陛下……子不教, 父之过, 反正她爹肩膀够宽, 多少黑锅也能背动。
韩信十分自然的忽略了赵不息还跟他说过的若是实在没法推给始皇帝, 就告诉别人是她指使的他这后半句话。
他是主君的门客, 在外惹了麻烦怎么能牵连主君呢,还是都推给陛下吧,陛下威震天下,一点点小黑锅而已, 毛毛雨啦。
果然一听到韩信要把译吁宋带回去给陛下唱曲听, 任嚣就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前些年陛下扫平六国之后也是将六国的美人都给掳进了咸阳宫的,至于为何这次陛下不要美人而要敌方的首领了……
许是陛下已经过了喜欢美人的年纪了吧。
不仅是任嚣,在场的众人一想到眼前披发纹身、身材魁梧的译吁宋日后要被送到咸阳宫中给嬴政唱曲听, 看向译吁宋的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
就连王贲也在心里嘀咕,陛下的爱好变得还真快啊,十年前他往咸阳宫里面送的还是俘虏过来的美人,如今仅仅过去十年,咸阳宫中载歌载舞的美人就要变成载歌载舞的敌方首领了。
“韩信,你随我来。”王贲摇摇头,把“百越王唱曲图”从脑海中驱散,将韩信带到了他的帅帐中。
王贲坐在了主位上,指着对面的座椅示意韩信坐下,在韩信坐下之后,王贲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了半刻韩信,才缓缓开口。
“你仔细说一说你是怎么大败译吁宋的。”王贲神色严肃了起来。
以五万人打十万人,还是在陌生的气候和环境中,王贲戎马一生,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韩信便从自己一开始为何要建议兵分四路道他怎么利用河水分割战场又如何派樊哙擒下的译吁宋一五一十告诉了王贲。
听完了整个过程的王贲陷入了沉思。
每一个步骤韩信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每一个步骤却又都显得十分匪夷所思。
五万人打十万人,还是在那十万人家里打仗,你怎么敢的啊?
王贲久久才叹息了一声,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
“老夫老了,没有那个敢打敢冲的心了啊。”王贲欣慰的看着韩信,“好在你果然如父亲所说的一般,乃是能和武安君并肩的天生将才。”
韩信张张嘴,其实他想说就算王贲不老也不会敢打敢冲,从王翦到王贲的兵法思想一脉相承,都是稳扎稳扎的类型。
可好在韩信的情商也还没有那么低,他只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非是我厉害,是译吁宋太差了。”韩信认真道,“他只学了一本《孙子兵法》就敢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拿兵书当作金科玉律的将领都是最平庸的将领,厉害的将领根本不会按照已经成书的兵书来打仗。”
“战争的形势随时在变化,可兵书却一旦被写下就再也不会改变了,用不变的兵法去应对变化的战争,本身就十分愚蠢。”
韩信说的这番话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