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赵不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
方才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遇到困难应该告诉大人……我会为你解决。”
赵不息歪着头盯着嬴政看了片刻,心中了然。
便宜爹这是忽然升起了愧疚感。
“你不用可怜我, 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怜。除掉两个小喽啰这一点小事对我来说也并不是我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
她要是连两个无名小卒都处理不好, 那还造什么反啊,干脆回家去种地得了。
嬴政看着一脸理所当然模样的赵不息,忽然觉得无从下手。
在他看不见的时间里, 赵不息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完美小孩。
甚至连这个年纪的少年常有的叛逆, 在赵不息身上也找不出来。
她沉稳, 顾虑周全, 从不任性,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事情。
嬴政叹息一声:“你才十一岁啊。偶尔可以无理取闹一些,不必如此懂事的。”
“谁规定我这个年纪的人就一定要无理取闹了?”赵不息不太满意嬴政的刻板印象。
“我手下的事业这么大,要是我不表现的成熟稳重一点, 那怎么让我的门客信服我。”
赵不息看嬴政的表情就能猜到她便宜爹现在心里估计给她脑补了不知多少受苦受累的可怜经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苦其心志。”
赵不息安抚的拍拍嬴政的手,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 振振有词:“我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人,吃一点苦是正常的嘛。”
纵观古今中外数千年哪一个成功建功立业的人不是一路摸爬滚打闯过来的。
赵不息早在下定决心要造反的那一天起, 就已经做好了吃尽苦头的准备。
“你看你, 平时其他事情都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儿女的事情上就这么糊涂了啊。”赵不息不太理解她爹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可总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宠溺。
这种宠溺并不是说什么抱着她逗她玩、一口一个“宝贝女儿”这类宠溺, 而是一种藏得很深的宠溺。
比如她伸手要钱, 一要就是好几千金, 可她爹每次都很爽快的给, 甚至不问她这些钱她要拿去做什么,再比如她得寸进尺要人,她爹也答应她给她从秦少府里弄人才,还有偶尔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可她爹也只是口头上训她两句,从来不教育她下次不能这样……
这不就和后世那等“我孩子没错,我孩子还小”的溺爱小孩的父母一个模样。
赵不息都觉得自己便宜爹咸阳的那些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纨绔子弟了,这样溺爱子女,天资再好的小孩都要养废了。
想到这里,赵不息语重心长对嬴政道:“小孩嘛,还是要趁着能揍的时候多揍几次,等到日后揍不了了,想要再教育就晚了。”
嬴政看着自己女儿抱着胳膊一副女儿教育爹的模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根。
“逆女!”
赵不息根本不怕嬴政骂她,骂两句又不痛不痒的。
“再说啦,你这就是虚伪,你看看你虽然嘴上说着心疼我……”
嬴政狠狠的给了赵不息一个脑瓜崩:“难道我行动上没有心疼你吗?”
“你说你心疼我,那等你死了以后,你的遗产是给我还是给你儿子?”赵不息抱着胳膊质问。
嬴政哑口无言。
赵不息一看嬴政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哼,这时候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要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儿子的,封建糟粕的嫡长子继承制罢了。
可即使赵不息心底早有预料,当她真正看到自己便宜爹默认要把家产都留给他的儿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了。
哼,自己还打算以后给他个太上皇的虚名,如今看来给什么给,她赵不息没有这样偏心的爹!
“一边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