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不剩。
次数一多,姜国难免怀疑,终于有一次将他堵了个正着。
裴师容不慌不忙,声称这些东西是准备送给姜国高层,以结个善缘。
姜国跟他鏖战经年,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自然不可能上来就信这番鬼话。
裴师容却从容道:“君不闻祁连象将军之事乎?我与他一般战功卓著,日后岂能有好下场,当尽早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姜人顿时深以为然,于是,他不过付出了一笔金银珠宝为代价,便全身而退。
话又说回来,谢展颜虽然极力促成南渡一事,但她可不想见到满目疮痍的疆土,因此早就做出了众多部署,接应往南撤离的世家和百姓。
裴师容是一个方案。
愿意南渡的那一部分北地世家,则是第二种方案。
有许多北方大族,一向很谨慎。
他们视家族留存和延续为第一要务,往往只有一两人羁留帝京为官,其他族人都在祖地经营,广纳土地,畜养私兵。
也正因为家族势力与土地紧密挂钩,他们基本不会选择南渡。会付出一定代价保护苍陵,倘若保不住,就跟姜国达成协议,争取做新朝的贵族。
例如,三皇子的老丈人家,浮舟明氏,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员。
这部分人属于基本不可拉拢的势力。
还有一部分世家,例如什么诗书名门、清流贵族、王侯高士,政治和名声资本较多,不动产较少的,基本都或多或少做好了南渡迁移的准备。
在谢展颜的邀请下,这些世家大多将族中一支送往江东避居,作为乱世中留存的星火。
在南渡之时,他们为了获取名声资本,定然要力所能及地带上百姓同行,越多越好。
谢展颜准备的第三套接应方案,就是陈阶青。
此时,桓听对纸条阅后即焚,在掌心一瞬化为灰烬。
“小熊”,他拍拍小熊的小脑瓜,“你在想什么?”
“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小熊使劲揪了揪自己的毛毛,“好像快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桓听正要说话,忽然把小熊猛地提起,飞身掠上树梢:“嘘,有人来了。”
这处人迹稀少的城郊,忽然慢慢暗下。
有车队首尾相连若长龙,像潜伏在黑夜里伺机而动的蛇类,从此地蜿蜒经过。
小熊坐在树上,屏住呼吸。
这么多的人,这么笨重的车队,辚辚的行驶中竟未发出半点声音,既可见车具精良,也可见训练有素,令人胆寒。
当然,也更可见其欲避人耳目,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会不会是世家护送子弟去江东?”她在桓听手心写道。
然而,毛绒小熊明显错估了自己的动作幅度。
桓听被一团毛绒绒在掌心扫来扫去,完全没感觉到她在写什么字,只觉得好痒好痒,一个没忍住,居然笑出了声。
这下可不得了。
车队如临大敌,一瞬就反应过来,乱箭如雨,狂暴地射向密林。
桓听随手撷取一片叶子,搁在唇边吹奏,音波如浩荡洪流,将满天箭光席卷地干干净净。
有一支力道犹大,犹沉,音波竟抵挡不住。
在穿透林木,快要刺到身前的时候,桓听衣袖一挥,那枚叶子不偏不倚地飞出,将箭镞从中削成两截,铿然坠地。
毛绒小熊见已经安全,嬉笑着抓住一根秃秃的箭头,朝车队做了个鬼脸。
他这一手落在别人眼中,却是万分眼熟。
“是他”,三皇子放下车帘一角,神情阴沉如墨,“当初倚帝山前的那个人。松风,你不是说他不能参与当朝政事吗?”
松风一时无言。
桓听以极其敏感的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若说不是为了帮陈阶青而来,那显然不可能。
只是,到底何处走漏了消息,让对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