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对官府有着一种深深的畏惧, 一听闻人奚说要将他送官,张小树立刻就慌了。
张大安和张小树,这两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有关系, 张小树是张大安的弟弟,兄弟两人在闻人家也干了不短的时间,张小树比张大安小了不少, 几乎是被张大安当儿子养的。
现在看张小树自己承认,张大安一脸不可置信,根本不敢相信想要害自己的人居然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弟,“小树!你为什么这么做?!”
丫鬟给闻人奚搬来了一张椅子, 又在椅子上放了个软垫, 这才让她坐下来。
“说吧。”
“小树!快说啊!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有人逼你的?”
一看张小树的模样, 张大安心中焦急, 一边气愤弟弟害自己,一边又为他担心。
这次的麻烦有多大, 负责这批布料的张大安自然知道。
张小树哆哆嗦嗦的, 忍不住看向完全不见愤怒的闻人奚, 此时还想要讨价还价, “小、小姐,我若是说了, 说了,您看在我坦白的份上,能不能饶过我这一次……”
“紫兰,去报官。”闻人奚没有回答他, 扭头吩咐道。
“是。”
“不——小姐我错了我说!我说!不要报官!求您不要报官!”一听闻人奚吩咐报官, 张小树立刻崩了, 再也不敢求饶了。
“张小树,看在张大安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坦白,还能有减轻惩罚的机会,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就让官差大人来跟你说吧。”
她才懒得和张小树在这里纠缠。
她只要知道结果。
“我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要娶她,但是她们家聘礼要五十两银子,我拿不出来,这时候有人找到我,如果我能够帮他一个忙,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如今物价低,一家五口,一个月有个二两银子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因而一百两银子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张小树一边说,一边懊悔。
他没想到快要成功了,闻人奚过来一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云母钒没什么味道,落入染缸之中很快就会溶解,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不对,染出来的布料也和正常的没什么区别,但是一旦沾了水,颜色立刻就会褪去。
“我不是个东西!小姐,我糊涂,求您饶了我这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见财起意我不是个东西!”张小树说完以后就跪在那里抽自己的脸,一边抽一边求饶。
“联系你的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他将云母钒交给我以后,我害怕他事后报复,就一路跟着他回去,看到他进了吴家的门。”
吴家,家里也开着布庄。
樊城繁华,城中有三家布庄,其中昌盛布庄生意最好,于记次之,但底蕴最深,是百年老字号了,吴家的布庄比较小,生意不如昌盛,底蕴不如于记,算是三家中最差的一家。
当然,昌盛布庄交到罗成青手中以后,慢慢就成了三个布庄中生意最差的那一家。
听张小树的说法,似乎给他云母钒,让他对染缸动手脚的人是吴家的,可闻人奚却依旧相信,对方应该是于记的人。
吴家布庄小,没必要盯着闻人家,反而是于记一直不满昌盛布庄抢了于记的生意和客人,两家关系很差。
“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张小树缩了缩自己的身体,期盼地看着闻人奚。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闻人奚点头,看向张家兄弟,不管是张小树还是无辜被弟弟殃及,差点害惨的张大安,两人都紧张得很,“一个,你们两人赔偿这次的损失,然后离开染坊,另一个,我现在报官,让官差来决定对张小树的处置,但张大安同样得离开染坊,不能继续在染坊干活。”
这两个选择,不管哪一个,张家兄弟都不能继续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