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教赵瑚儿, 在赵寰眼皮子底下发生,转头周男儿就前来一五一十禀报了。
怪不得王贵妃能败在其手上,最后只得贵妃, 而她成为了皇后。
赵寰笑了下, 道:“我知道了。”
周男儿正要退下,赵寰叫住了她, 道:“劳烦你去叫徐梨儿来下。”
郑氏是聪明人, 她是在做给赵寰看, 也是借此表达态度。与聪明人打交道, 有好有坏。好处在于省事,坏处在于费神。万事都有两面性, 聪明人走歪了路, 比糊涂蛋更难对付。
当今赵寰的主要问题, 不在于郑氏与赵瑚儿, 而是在于赵佶的一群儿子们。
赵佶生了一大堆儿女, 女儿多, 儿子们也多。儿子们除了早夭与侥幸逃脱的赵构,此次一并从五国城带回, 在十五岁以上的王爷国公们,共计有十二人。
在路上时, 赵寰已经与他们谋过面。所有人看上去都好似蓬松的白面炊饼,放置久了,表皮发干。苍白虚胖,迟钝呆滞面目模糊。
赵寰当时看到他们, 大受震撼。并非同情, 而是疑惑。
这群赵氏儿郎, 自小学习经史子集, 君子六艺,接受天底下最有名大儒名家的教导。
独独没学到的是,气节与傲骨。
也有不堪受辱自杀身亡,比如瀛国公赵越。
但几十个大男人,竟然没有一人反抗!
没有一人!
徐梨儿很快就到了,赵寰道:“你去问问他们,可否愿意加入先锋营,前去抗金杀敌。”
对于这群皇子们,一路上徐梨儿也看到了他们的言行举止。没有人服侍,连穿衣吃饭都一塌糊涂。
可见这几年的囚禁生涯,他们也没半点长进。不但没长进,骨头都关得更加酥软了。
徐梨儿想了下,马上道:“二十一娘放心,我会好生问的。”
赵寰颔首,说了声有劳,道:“去吧,我相信你。”
徐梨儿是宫女,在她的面前,皇子们的本性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毕竟赵寰有杀气,他们连眼神都不敢与她相对。
一切都要讲究自愿,他们应当会愿意的。
天气冷,林大文却忙得一脑门儿汗。一半是因为累,一般是因为郁闷。
见到徐梨儿前来,林大文眼睛一亮,忙迎上前。向来板着不苟言笑的脸,硬生生挤出了笑容,热情无比道:“徐娘子来了,可是二十一娘交代了差使?明日你可与我们一起前去?”
徐梨儿眉毛扬得老高,不客气道:“林大,你就省省吧,竟然学着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林大文尴尬了下,朝靠东南边的大毡帐呶呶嘴:“唉,我真真是头疼得紧。先前安置毡帐的时候,他们就有人问了,为何到了宾县还要住毡帐,可有暖和的炕塌屋子住。还有人问,何时南渡。”
徐梨儿嗤笑一声,道:“你就答他,可要让二十一娘将有炕塌的屋子让出来给他们?我看他们敢!南渡,南渡,金兵南侵了,他们怎地不一并跟着前去,路上也有人照应服侍。”
林大文嘿嘿讪笑,挠了挠头,道:“我嘴笨拙,不会讲话。刑娘子先前去过,他们阴阳怪气,行了拜见皇后的大礼。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事,明摆着膈应人。气得邢娘娘扭头就走,到了这里,都要绕着他们的毡帐走。”
徐梨儿噗呲笑出了声,白了林大文一眼,道:“刑娘子太过板正,得要眉娘子前去,保管被治得服服帖帖。再不济,让十九娘去,我看他们有本事再厉害!”
姜醉眉嘴皮子最为利索,如炒豆子般,有理没理都不饶人。嗓门儿大,匪气十足,没人敢惹。
至于十九娘赵璎珞,成日扛着她那把大刀,阴恻恻地在营地里走来走去,跟鬼见愁似的,谁见到她都得绕着走。
徐梨儿瞥了眼林大文脑门儿上的冷汗,道:“罢了罢了,我得了二十一娘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