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
不然以这对师徒的性子,大概终其一生,都会去寻找这个杀死大徒弟的凶手吧。
虽然见月自信能够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出来是她做的,但她想了想,还是懒得费这个功夫。
一是照顾桑岛慈悟郎和善逸的情绪,二是她如今也确实提不起什么杀意来。
当对手的实力足够弱小时,任何对你的敌意,都能称得上可爱。
狯岳这人,谈不上对手,更称不上可爱,实力差距大到见月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他,属实是让她提不起劲儿来去花一番心思搞死他。
屋内的身体检查已经出结果了,桑岛慈悟郎准备去厨房为他这不省心的大弟子熬一副汤药。
大概是不好意思冷落见月这位客人,便让善逸出来陪她四处逛逛,自己则是亲自去煎药。
这个季节的桃山正是收获的季节,漫山都洋溢着桃子的清香。
善逸将见月带到了一处临近悬崖的地界,虽是悬崖边上,却极为平坦,绿草如织,像是披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在微风中悠悠摇晃,惬意极了。
这一片绿意之上,还有一株巨大的桃树。
“这是桃山最大的桃树,爷爷说,她是桃山其他桃树的母亲,因为有了她,山才不是死板的山,才开始有了名字。”
善逸站在这株桃树底下,被她的树荫所笼盖,温柔地摩挲着树干。
见月仰起头,一眼竟看不到这颗树的树顶。
唔,确实是棵好树啊,瞧这结的桃儿,又大又圆。
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摸了摸树干,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那个昏过去的师兄,从前身体也这般不好吗?”
闻言,善逸瞪大了双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全然是赤诚和袒护,像是小动物急于维护自己的心爱之物似的,焦急解释,
“不是的!师兄是很强的人!”
似乎是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他才略收敛了神色,但嘴上还是没停下为狯岳争辩的话语。
“师兄很努力,也很倔强,因为一直学不会壹之型,才会日以继夜地苦练,训练强度过大,才昏了过去的。”
“这样啊。”
见月像是没有注意到善逸的态度一样,向后稍退了一步,后腿屈膝发力,一跃上了树顶。
紧接着,手中念线一勾,将还在碎碎念他师兄有多好的小舔狗师弟也勾了上来。
“啊啊啊,竹之内小姐,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被不知名的东西卷上树顶,善逸吓得都破音了,也成功结束了“夸夸我的师兄”这篇长篇巨作。
这可是树顶啊树顶!桃山最大的树的树顶!
不是下头粗壮的低枝,不是侧边略低的枝桠,是只有比小拇指还纤细的一节顶端树枝,连只大点的鸟都立不住啊啊啊啊~
“吵死了,你能不能睁开眼自己看看。”
见月无语地看着正抱着自己腰低头哀嚎的善逸,深深怀疑桑岛慈悟郎选徒弟的眼光。
这老人家真的能安度晚年吗?
要不接蝶屋来长期授课算了,无一郎他们七个娃儿多省心听话呀。
善逸对见月的吐槽毫不知情,闭眼哀嚎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哇——”
这也是他第一次上到树顶,从这里俯瞰桃山所有的风光。
从前他最多也就爬到第一根树枝,躲避爷爷的追杀,还害怕掉下去,死死抱住那根最矮的树枝,一动不敢动。
哪晓得这里的风景,竟然如此美丽。
作为桃山的最高点,这里能够将山中的一切都收于眼底,鸟兽,林木,山中的几户人家,皆映入眼帘。
往后眺望,能直接越过悬崖,纵览一望无际的林海。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灿金霞红交织在一块,头顶的那片天还是蔚蓝,却硬生生被这奇异的霞光,染成瑰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