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强迫自己忽视夏油杰的自言自语, 又摸了摸中岛敦的手臂,确认他的体温。
转移到室内后,中岛敦被寒风吹得冰凉的皮肤终于恢复了温暖。
由于没有枕头,中岛敦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榻榻米上, 他皱着眉, 在睡梦中不适地翻来覆去, 却因为扯到伤疤而发出一声沉吟。
信玄把外套折起来,将它垫在中岛敦后颈处, 顺便理顺他鬓角被烧焦的短发。
夏油杰斜倚在凭几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信玄和中岛敦, 说:“五条家主, 你很关心侦探社的人呢, 让我有点意外。”
“为什么这样想?”
夏油杰沉思道:“唔……根据我的印象和悟的描述,你性格好像挺冷淡的。”
“我性格冷淡?”信玄闻言蹙起眉心, “谁说的, 五条悟吗?”
“别误会, 他可没说过你的坏话,是我自己的推测。”夏油杰吐了吐舌头,“悟说你很少和其他咒术师往来,一向深居简出, 就连在家里的时候, 也很少和别人说话。”
信玄回忆半晌,发现五条悟说得不假——他当年确实是那样的人。
信玄过去一直在贫民窟独自生活,养成了神经质又警惕性极高的性格,有点像小时候的禅院甚尔。
因此, 他刚到五条家时, 完全无法适应大家族的生活方式, 不仅避免和五条悟以外的人交流、甚至拒绝佣人端茶送水,给他们留下了孤僻的第一印象。
信玄胡思乱想,如果换成那时候的自己,当他看到漏瑚攻击同僚,他会怎么做呢?
多半会冷眼旁观吧,至少绝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用念力拦下攻击。
信玄若有所思。
他从未想过,和五条悟、中原中也等人相处的漫长时光,竟然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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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无意识地擦掉中岛敦头发上焦黑的灰尘,轻声说:“或许吧……我好像确实变了。”
夏油杰摩挲着凭几上的雕花,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因为眷恋现在的生活,所以即使留在小型组织也无所谓吗?真有意思……”
夏油杰说着,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信玄,似乎在揣测他的心情。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悟,但看样子,他对你而言,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人啊。”
信玄肩膀一颤。
从夏油杰的语气中,信玄听出了一丝挑拨离间的意味,他谨慎地睨了一眼这个擅长蛊惑人心的男人,闭口不言。
夏油杰用手撑着下巴,问:“你和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信玄慎重的沉默。
夏油杰并不介怀,又说:“那段时间我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悟的状态也很反常,每天都失魂落魄的。”
由于时间线恰好重合,信玄也曾以三级咒术师的身份,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
譬如,由于先代家主死时只有五条悟在场、现场又没发现先代的尸骨,许多咒术师怀疑五条悟杀人篡位,假借空难结果了先代的性命……
信玄有点好奇五条悟的近况,但他担心夏油杰怀疑,从未主动向他询问五条悟的事情,只听说新任五条家主已成为最强的咒术师,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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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见夏油杰谈兴正浓、中岛敦又还没醒来,踌躇几秒后,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一边替中岛敦拍去烟灰,一边不经意地问开口了。
“夏油先生,我假死后,小悟有什么反应吗?”
“好奇这个?”夏油杰笑了,“放心吧,他完全没有怀疑你的死因。实际上,所有人都认为,无人能从那场空难中存活。”
他眯起眼,回忆着多年前的往事,慢悠悠地说:“那是二年级夏天、星浆体死亡后的第二个月,我听说了五条家主去世的消息。
“先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