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喷火,胸口碎大石,可有趣了。”
这些都是叛军平定后,李世民为了哄他带他去的。他说得活灵活现,李泰李丽质听得津津有味。
“胸口碎大石?”
“口中喷火?”
“好有趣啊。好想看!”
两人跃跃欲试,瞬间跟着李承乾的思路走,早把最先被掳的话题忘光了。
长孙氏但觉好笑,上前握住李承乾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动声色打量。李世民站于身旁,轻声道:“放心,承乾很好,无事。”
长孙氏微微点头,忽见灌丛之后有一婢子探头探脑,想要上前,却又踌躇。李世民自然认得,这是在杨夫人身边伺候的。
长孙氏推了推他:“你去看看吧。”
李世民不太乐意,长孙氏又说:“水云观的消息传回长安,听闻贼人供述乃为前朝皇室部属,还听闻幕后之人是前朝公主。杨氏知晓后,日日难安,你若不去,她只怕更要彻夜不眠了。”
李承乾听了两句,帮着推了李世民一把:“去吧去吧,阿耶快去,别杵这里碍着我跟阿娘说话。我半个多月没见阿娘,可想阿娘了。你快走。”
李世民:糟心儿子,老子这几日白对你好了。没良心的家伙!
他还想争取争取,哪知李泰李丽质就俩跟屁虫,素来承乾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全催着他走,一人推一把,直接将他推出门。
李世民:……一群没良心的,这几个孩子全都不能要了!
李世民无奈,只能随婢子前往杨夫人处。杨夫人闺名杨妘,见到李世民,心中大喜,又见其脸色不太妙,微微顿住,立时不敢多做举止,直述正事。
“父亲子嗣不算丰裕,唯有四子二女,长姐已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不理世事。妾亦嫁于郎君,深居内院,相夫教子。此事绝非我二人所为。妾不知道那些人为何供述说是为隋室公主做事。父亲当年……
“本来子不该言父过,但父亲在女色上确实难免荒唐之事,若民间存有沧海遗珠也并非全然不可能。所以妾不敢说没有这位‘公主’的存在,但这些事情妾皆不知晓。
“前朝颠覆,隋室江山早已不存,妾看得清辨得明。父亲是死于宇文化及之手,如今宇文化及早已成为一捧黄土,为人子女,也算大仇得报。九州分裂,李唐立国不过是顺应时局。就算没有李唐,也会有旁人,总归已不是我杨氏天下,与我杨氏无关了。
“这点妾也很清楚,对李唐、对圣人、对郎君从无怨怼之心。相反,妾很感激郎君。亡国公主不如民,若非郎君救下妾,妾还不知在何处颠沛流离。是郎君给了妾栖身之所,保住了妾的尊荣,妾只盼着李唐蒸蒸日上,郎君千好万好,万没有异心。”
杨妘说得声泪俱下,李世民心头那点不悦渐渐消散,生出几分怜惜,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清楚这事同你没关系,甚至同杨氏也没关系。
“你们得到的消息不尽不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人确实供述了杨氏,但其实是欲盖弥彰。他们是窦建德的人,与杨氏无关。”
杨妘讶异:“窦建德?”
“对。窦建德虽然死了,但还有家眷旧部存世。水云观这一出便是他们做的。”
杨妘松了口气,不是杨氏就好。
“这下放心了?”李世民轻笑摇头,招呼婢子过来取盆打水为杨氏净面,“把你这脸上的眼泪好生洗洗,早点睡吧。”
然后转身走了。
杨妘:……合着你的早点睡是让我自个儿早点睡?
兰亭苑。
李世民过来时,李承乾正拉着长孙氏的手安抚她,还转了好几个圈蹦了好几下来验证自己很好,身体倍儿棒,随后又说起此次出京的见闻,尽挑有趣的讲,对自己被掳的细节只字不提,若偶有言语牵扯到也会特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