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言不惭啊。”
“比起他人双手奉上,果然还是强迫别人奉上更有滋味。”
宿傩叹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非常不想给我的,让我强迫你一下?”
小东西犯了难。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小东西拱了拱宿傩的大腿,发出了啵唧啵唧的声音,试图岔开话题。
宿傩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并随她转移了话题。
“你说,你想要听故事?怎么忽然就对故事这么感兴趣了?”宿傩眯眼:“谁的故事?我的?哦呀,要不要满足你呢?”
小东西又讨好地拱了拱宿傩的大腿,宿傩摁住小东西,平静地说:“你说道满啊,那不过就是一个到死也非常顽固的人类罢了。”
更多的时候,人们称芦屋道满为道摩法师。
这个人的风评不是很好,就算是后来出名了,大家都说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长得也不像一般的和尚一样慈眉善目。
“你说他为求自保杀过人是怎么一回事?”宿傩说:“要是我可不会找自保这种烂借口。”
宿傩说,芦屋道满年少的时候,曾经对一个有夫之妇一见倾心,晚上同那女人共赴云雨时,差点被那女人的丈夫一刀砍死,黑灯瞎火的,他百般躲闪,最后反击时,砍到人了,那人当场毙命,之后道满仓皇逃窜,隐姓埋名,对称外是云游四方、降妖除魔的僧侣。
这事草草了了,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是宿傩那时恰巧遇到过知情人,猜测一二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杀生的人要下地狱,芦屋道满也总归是要下地狱的。
宿傩三岁的时候,芦屋道满已经用“借宿”的由头在宿傩的家死皮赖脸地借宿了一年多了,男主人也由他去,所以在宿傩两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道满相处过一段时间了。
那时他的父亲并不与宿傩亲近,下人们出于恐惧,也不敢靠近他。
道满听见过下人们的议论,家主的小孩有四臂四眼,是个妖怪,遂生了好奇。
仆人们瑟瑟发抖。
“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吃下贱人才吃的肉。”
“太可怕了,他会不会吃人呢?”
“这小子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他们说家主的小孩夜半袭击了牲畜,用尖锐的指甲剖开了牲畜的内脏,生食其肉,道满瞧见他的时候,他身上全是温热的血,埋头在咀嚼一块带血丝的肉。
当道满走进小宿傩面前的时候,听见小宿傩这样对他说:“我讨厌你看我。”
回过神来,道满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在颤抖。
那是一种屈从于体内基因的、遇到野兽想要逃避的本能。
小宿傩抬头朝道满看过来,像是想挖了他的眼睛,那双红眼睛始终充满压迫,难怪下人会感到恐惧,连他都会感到不安——
小宿傩看上去怪异无比,浑然不似两岁的家伙。
就算他是家主的儿子,也没人会把他当人类看。
但芦屋道满不一样,抛开初见不谈,他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关照起这小子,教了他许多常识,小宿傩第一次喝酒,就是他怂恿的。
按照道理来说,没人会让一个两岁的家伙喝酒吧?
但芦屋道满就是让小宿傩喝了,小宿傩还呛到了。
看到小宿傩被呛到,芦屋道满哈哈大笑,笑得粗犷,他这一笑,桌子都要震三震。
“哈哈哈哈哈,喝慢一点。”
“这个酒的名字,叫做「雪国」。”
小宿傩又不高兴了。
“喂,不准笑。”小宿傩说。
作为一个体格雄健的硬汉,道满教宿傩在战斗中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受伤后如何做简单的包扎,以及怎么逃跑。
提到逃跑,小宿傩“啧”了一声。
他说:“很逊。”
言外之意是他大概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