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穗开始过上了雪山和集市来回跑, 努力养小宿傩的日子。
变小的宿傩在恢复期间一点都没向他的下属透露他在这里的消息,在试探过美穗之后,他开始明白, 就算伤养好了, 他可能一时也走不了。
他现在开始面对这个女人开始变得游刃有余,甚至感觉能够利用她做些什么事。
他冷眼看着这家伙奔波。
许是身体变得幼小的缘故, 宿傩开始做梦。
自从他完全放弃人的身份, 成为诅咒之王以后,他就有百年没有再做过梦。
而奇怪的是,上次在天高原一战落到这家伙的手中之后,他又重新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火光冲天的屋邸, 还有累累白骨,他坐在白骨上, 冷眼俯瞰着那个叫做芦屋道满的僧人。
“你可真够难缠的。”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芦屋道满这个人,是个脑子有病的家伙, 他满口佛论, 总跟他讲因果报应, 让人看着就心烦,那个时候宿傩还杀不了他, 后来, 不等他动手,这家伙自己就死了。
梦中的芦屋道满戴着佛珠, 手持锡杖,满脸横肉,他对着宿傩说:“鄙人只是想试一试, 能不能让你, 看见人类的情感。”
宿傩冷笑道:这家伙真是死了也阴魂不散, 尽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宿傩还会做些无关紧要的梦,有时候甚至是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父母出现在他的梦里,对他流露出恐惧和憎怨。
脸也好姓名也好,他完全不记得,他对他们的印象只有弱小,他早已舍弃了人类的感情。
只记得那女的哭哭啼啼,令人生厌,她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可怕的孩子?”
说实话,宿傩为人的时候,就对生死的界限感到模糊,人活着或者死了,都是一样,他并无多大的感觉。
成为诅咒以后,他的世界理所当然的只剩下淌血的河流。
宿傩之所以抛弃作为人的身份,是因为人的限制太多。
人也好,妖也好,弱小的他们常常被诸多东西所限制,需要以抱团的生存方式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但结果只会越来越糟糕。
宿傩蔑视这种渺小。
他蔑视万物,追求力量上终极的进化。
“虫豸根本没有被看见的必要。”宿傩打心眼里这样认为。
虫豸是,虫豸的情感自然也一样。
宿傩想,他之所以突兀地梦见这些,可能也跟天高原那一战有关。
那时,天照大神祭出了三样神器。
第一样,是太刀“天火明命尊”,第二样,便是芦屋道满的舍利子“彼若”,第三样全程闪着白光,宿傩没有看清。
且不提最后一样,前两样……
宿傩在心底冷笑道:居然拿这些东西来对付他,难怪上神这么气定闲神。
在现世,前两样,是他为人时的“弱点”,后一样,作用应该是能够让前两样神器发挥出成倍的力量,并干扰他。
“天火明命尊”是他作为人时唯一一次深受重伤时对手所用的太刀,至于芦屋道满,他活着的时候就老想着“超度”他,死了更是碍事。
宿傩做梦,除了梦见虫豸以外,还会梦见月亮落下月光,他随便在哪一处,感受着月光。
梦中的月亮,皎洁清圆,落下来的光也是那样美好。
那时他的心会变得极度宁静。
就那样什么都不做,一直发呆也是好的。
在他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就喜爱着月光。
现在也是如此。
每当赤白山不下雪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有月亮出现。
美穗的这所住处,墙很高,有着像云一样朦胧的屋顶,每逢月亮出来时,屋顶就像全然透明了一般,从上落下澄澈明亮的月光。
只是……
小宿傩垮着个脸。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