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触手,他忍耐得很辛苦,耳根微红。
“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甚尔问。
美穗告诉她这些年的经历。
“我就说当年怎么会有个小鬼莫名其妙给我一盆常春藤。”甚尔抿着嘴。
他不停用小拇指尖轻戳着美穗的脸,将她的脸都戳红了,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有非常深重的抱怨意味,他说了很多带有怨气的话,像是想把这么多年的怨怒说尽。
“不能再戳了,”迷你美穗看了眼时钟,她对小甚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吃饭了,明天再来看小甚。”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甚尔的动作凝滞住了,他这才意识到,美穗并不打算回来住。
甚尔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翡绿色眼瞳,饱含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他问。
美穗心虚地解释道:“不是大部分幼崽成年之后,都会自己寻找领地,独立生存吗?就算部分人类是特例,还会彼此保持联系,也不会有成年后的幼崽会容忍其他成年的家伙一直在自己的领地待着吧?”
况且小悟还没有成年,她认为,将更多的精力在照顾未成年的幼崽上,是合乎情理,也是合乎她的心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美穗觉得,小甚不再那么需要她了,虽然这会让她感觉到难过。
甚尔问:“这个说法,你最近在看什么?”
美穗说:“……纪录片《动物宝宝们的故事》。”
“所以说,”甚尔说:“你不会回来了?”
迷你美穗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的本能告诉她不应该点头,理论却告诉她没有错。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是哦,说得也是啊。”甚尔这样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个表情甚至带着点自嘲和受伤。
“呵,”他轻笑:“那你走吧。”
迷你美穗凑过去抓住他的一只大手,她想说,说就算不回来住,她也会一直一直……
甚尔忽然将手抽开了,这个动作甚至让她差点摔跤。
衣料摩擦的这点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突兀,它让一切都静止起来。
美穗惊诧地看着他。
她读不懂小甚的动作。
“我不懂你,”甚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他说:“反正我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
这个模样的小甚,的确让美穗觉得陌生。
分离真的让他变了不少。
不过几年,他的肩膀变得宽阔,脖颈结实粗壮,喉结在吞咽中起伏,肌肉隆起,嗓音富有磁性而低沉,行径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锋利。
小时候他会露出相当脆弱的表情,现在却藏起了那种脆弱,而变得压迫,连生气时阴沉沉的表情都让人感到害怕。
就是这样看过来,他瞳孔微缩,露出大片眼白,上眼睑斜上去,双眼皮褶明显,眼睛下面有一点的浅浅的轮廓线,有点深重凶狠的戾气。
就好像回到了禅院入躯俱留队最开始那段时光,眼神寂灭。
他在憎恨,他在寂寞。
但他在憎恨什么,又在寂寞什么?
从前小甚就会露出那种逞凶斗狠的表情,后来离开禅院家,他很少再露出那种表情了。
“小甚?”迷你美穗慌忙地想凑过去,甚尔却后退了一步。
他像是个忽然泄气的皮球,丧气而疏离地说:“抱歉。”
美穗重重打了个冷颤。
“走啊,”甚尔看着她:“不是说要回去吃饭了吗?现在已经晚了吧,那家伙说不定都等急了,还有,以后也不要来我这里偷吃章鱼烧了。”
他侧过头说:“我不会再做了。”
他想,傻子才给她做。
美穗忽然感到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按照人类的说法,叫对一个人感到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