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对他好,但她偏偏就对他这么好,就算是有所图谋的好,她到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真过分,他们怎么可以不喜欢你?!”美穗顿了顿,用温柔的语调毛骨悚然地说:“我让他们都喜欢你好不好?你喜欢巢穴吗?”
小甚尔听到这段话深感大事不妙,他本能觉得“让所有人都喜欢他”和美穗说的“巢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不要!绝对不要!”
然后,他们彼此沉默了一会儿。
夏天,蝉在夜里仍然鸣叫,透过窗,晚风送来一阵凉爽,小甚尔捏着那团柔软的触手,逐渐将它捂得很热,他听见小型动物在树丛发出细碎的声响。
以前,他从不知道夏天的夜晚能过得这么的舒适惬意,有几日他还在道路的草丛发现了萤火虫,一亮一闪,他捉了几只放在瓶子里,开始发自心底地期待明天。
他开始能够体会无数的美好。
他抚摸着触手,心底也泛着柔软,开口却是南辕北辙的话:“你不是我的妈妈。”
“是的,小甚,我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到现在,小甚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变成他妈妈的样子,这种怪物会变成她遇见的第一个人类吗?通过尸体来汲取对她有用的东西?
“你有我妈妈的记忆吗?”他问。
“我拥有她的记忆,想法,外貌……”
“你是那种类似于寄生的生物吗?”
美穗停了一会儿:“我不是,但我能。”
还挺酷的,他嘴上却说:“有点恐怖,而且你做的那些妈妈其实有点差劲。”
“对不起,小甚,”她说:“你要赶我走吗?”
“我赶得走你吗?”小甚尔装作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冷淡地说:“你要补偿我。”他口气硬下来,准备示弱和发火双管齐下,说得怪物措手不及,来试图碰瓷。
“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蝉声停了,万籁俱寂,唯有灯火晃荡,影子勾缠。
小甚尔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那一直以来,妈妈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处境?”
美穗顿了顿,说:“小甚,你很想知道吗?”
小甚尔隔着门点点头。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复述她心里所想,”美穗说:“那时,她在心底想的是……”
“她既希望自己知道,又希望自己不知道。”她说。
小甚尔头仰得高高的,没有掉眼泪。
“你要补偿我,”他重复道:“你要补偿我。”他攥紧了触手。
“没问题,小甚。”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美穗在心底如此想到,她用触手紧紧地卷着他,她说:“小甚、小甚、小甚、小甚、小甚……”
“你到底变成我妈妈是来干什么的?”小甚尔十分不解。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美穗一定会大言不惭地说,做小甚的妈妈。但现在,美穗却无法平静地说出来,她感到“难堪”,她会想着,那孩子从心底的对他妈妈的事感到难过,甚至会为她曾送过的妈妈从心底里感到痛苦和不安,她怎么可能成为这个孩子的妈妈?
母亲是一个很沉重的身份,沉重得让她“痛了”。
这孩子会不会觉得,是她将他的妈妈“夺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夺走了”他妈妈的外貌、记忆,她无法为自己辩驳。
于是她只是低泣着:“小甚、小甚、小甚……”将触手卷得更紧,沉重地仿若世纪分离前的最后拥抱。
小甚尔攥紧拳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紧张着。
他自言自语着:“我现在还太小了,还这么的没有用,如果连你都走了,没有人照顾我,我怎么办?”
事实上,小甚尔很能干,他会洗衣服,还会做饭,会买东西,会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