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鱼第一次展示了它可怖的样貌,它的身体从缝合线那里裂成膨胀的两半,再探出突出的瘤节状物。触手仍然不紧不慢地支撑着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咒灵撕开。
小章鱼膨胀撑开的可能是口器,从远处来看像个畸形的海星,突出的瘤节状物体上的长端肉肢于末端变细,内里是密集的齿牙和湿腻的肉色口腔。
长长的舌头伸进咒灵的尸体内部汲取浓稠的咒灵的血,齿牙只是轻轻咀嚼一下骨头就碎得稀巴烂,好像电影里的某种异形的存在。
它吃得很快乐,都没有发现小甚尔的到来。
寻常人看到这种场面早就头皮发麻。
小甚尔却并不害怕,也没有感到上当受骗,仿佛这时才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等到吃完以后,小章鱼打了个饱嗝,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然后它才回头看到了小甚尔,像是吓了一大跳,蹦了起来,见干饭被发现了,缩到角落里不敢见人。
“你想吃咒灵的话,我倒觉得没什么,但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吃人。”他说。
小甚尔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小章鱼默默地观察了一下主人,才试探地用触手触碰他的脸颊,触手上,有咒灵湿腻的血,小甚尔没什么反应。
然后小章鱼才紧紧地扒在主人怀里泪汪汪地蹭了蹭,很感动的说:“噗噗叽!”,然后不动弹了,小甚尔单手回抱住它。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小甚尔不说,美穗就知道这件事了。
亲手创造的生命却违背了小主人,这是一种异常,不能完全顺从于小甚尔的生命,在她看来就是没意义的。
她想要将章鱼粉碎重构,制造出一个全新顺从的生命,但小甚尔不愿意,两人就像是要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织女一样紧紧相拥。
“它很好,我不想要其他的东西,那都跟它不一样,我就只想要它,”小甚尔急切地重复道:“它是独一无二的!”
美穗那张时常空白的脸上,开始呈现出了迷茫和不解。但很快她也没说什么,就顺从地听取了小甚尔的要求。
明明小章鱼粉碎重构后也还是小章鱼,她无法理解有什么不同。
瑟瑟发抖的小章鱼躲过一劫后,好像更喜欢主人了,睡觉都要他扒他身上,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怀抱,有着无限的依恋。
它开始狩猎禅院家用来训练的咒灵,在撕裂猎物之后,还会把最嫩的肝脏和大部分肉用触手递给小甚尔,狗腿谄媚的像给大哥献礼的小弟,小甚尔拒绝后,会触手弯弯以示鞠躬。
小甚尔:“……”果然还是沾染了不少不良气息吧。
然后,在之后小章鱼的一次对咒灵的狩猎中,发生了更意外的事。
这次小章鱼追猎物追得有点远,小甚尔不得不被迫也跟得很远,他在一处树旁等待小章鱼干晚饭,无聊看水中浮起的树枝和泡泡,随后听见女声的一声尖叫。
黑崎医生从一处冲出来,模样很是惊慌失措,跟之前相比,她看上去脸色黑青,更憔悴了一些,嘴泛着不健康的白,她说“有怪物”然后跑了。
从远处看,她似乎胃不舒服,嘴里试图呕出些什么,但只是呕出了酸水。
黑崎医生看见了小章鱼,更看见了它吃咒灵时不太体面的场景。
小甚尔回去问美穗:“她为什么看得见呢?”
美穗只是露出一个小甚尔无法理解的表情,她带有慈悲地说:“那孩子要死了。”
小甚尔其实没听懂美穗的解释,按照她的说法来结论是,除了小甚尔之外,能看见小章鱼的只有咒灵和将死之人。
当天晚上下了很大的暴雨,雨水打在屋檐上,声音很大,树木被洗刷得葱绿,小甚尔和美穗坐在缘侧看雨,面前放了和菓子与抹茶。
他看到小章鱼在泥泞里踩水,见它准备伸出触手触碰他,他冷酷地打了一个拒绝加入的手势。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