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 所以铃梓也没从他这一口中感受到什么疼痛,只像是被他的牙齿轻轻刮了一下。
铃梓侧过头与他对视,魈对她的仇恨如有实质, 铃梓怀疑自己如果此时给魈一把刀,他是不是会在这里把自己捅个对穿。
虽说已经明白现在的魈并不是与自己相认的那个魈,他是梦之魔神手下的俘虏, 而自己则是她麾下的一员,可以说是完全对立的两个角色,但是面对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如此明晃晃的恨意, 她的心中还是不禁泛苦。
她擦了擦留在自己脖颈上的血,装作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你可以相信我, 我并不想害你。”
魈收回了目光,但是显然并没有因为她的两句话取信于她,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绷着,显然对她已然保持着十足十的警惕。
铃梓一眼不发地站在他身前, 将他身上的血迹全都清理了,他后背上的破口最为明显,那是被鞭子抽出来的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新生的表层皮肉已经和部分衣料生长在一起,让铃梓看得痛苦不已,只得一点一点地去撕开。
魈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这一点伤口已经足够让她的身体凉透了。
即便是意识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她却十分清楚在过去这些都曾经发生过,而且她十分确定历史上并不存在这样一个像她一样照顾他的人,真实世界中只有他一人忍受着这一切。
他的翅膀从肩胛骨中生长出来, 此刻已经失去了支撑力, 有些颓然地垂下来, 铃梓只能轻轻地别开他的翅膀,用绵巾蘸了药水,一下一下轻柔地擦拭着,尽量不弄痛他。
翅膀对于青鸟来说无疑是十分敏感的,加上药水涂在伤口上会发出一阵刺痛,虽然比不上当初手上时所经历的疼痛,但是对于他来讲还是十分不好受,以至于他只能发出忍耐的低哼声。
铃梓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只能让自己的动作一轻再轻。
他甚至开始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为什么总在他的翅膀上擦来逝去,难道这是在侮辱他吗?
但是这种屈辱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闻铃梓在他背后轻声说了一句:“好了。”
她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边,而是依旧站在一旁,观察锁住他全身的锁链如何解开。
锁链的缠绕方式并不复杂,开锁的地方就在架子的后面,但是这个铁索却不是一般铁制的东西,而是能对他们施以极重的刑罚,让他们无力反抗,如果想要强行突破的话,甚至还会被锁链吸走全部的力气,是他们浑身绵软。
既然有锁孔,那么一定就有钥匙,但是铃梓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并不知道它放在哪,甚至猜测它被统一放起来集中管理了。
“在我手旁边的凹槽里。”魈突然开口。
铃梓有些惊奇地看向他,他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她立刻顺着手腕和木架之间的缝隙摸进去,果然找到了一个中空的凹槽。
放在这种地方……简直体现了放置者毫无人性的恶趣味,被锁住的人知道只要拿到钥匙就可以解开锁,但是没一次行动都会忍受巨大的折磨,由于手臂被锁住,放置钥匙的地方即便就在他们的手腕后面,他们也完全够不到。这种希望近在咫尺却又数次破灭的感觉,无疑将人放在火架上炙烤,并且每一次的努力都会让自己被铁索折磨。
铃梓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然后帮助了解开了锁链。
魈本来只是想告诉她钥匙在哪里,看到她居然真的帮自己解开了,反而有些猝不及防。
她这是想干什么?他现在反而有些不懂了。
铃梓扶着他坐在一旁,然后又拿起一边的碗来,给他盛了一碗东西:“喝点这个。”
魈接过碗来,眼前的这碗汤药甚至还散发着腾腾热气,只需要一闻就能闻出来这是和刚才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