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但略显细碎的脚步声像虫豸迁徙, 声响不大却缕缕不绝十分恼人,加上颠簸摇晃的状态让大脑意识如同浆糊一般裹成一团分不清主次。
虚弱地颤动两下眼睫,云焦强忍住不适的生理反应, 艰难地睁开双眸,一滴藏了许久的清泪便随着翘起的睫羽抖落坠地, 无声地绽放在斑驳灰白的路面上。
匀速倒退的地板和眩晕的视线,以及时不时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被军工裤包裹的双腿和硬挺的军靴,都表示自己正被kang在某个人的肩膀行动。
因为姿//势的限定, 云焦能看见的区域非常有限, 但稍稍偏转脑袋还是能勉强捕捉到一些周围的情况。
两侧的墙壁混贴着灰青色的污垢, 空气中有湿漉漉的杂菌气息, 云焦的第一反应就是到了此前在悬浮车上俯瞰过的平房区。
意识逐渐回笼, 云焦才慢慢记忆起自己都遭遇了些什么。
国皇的继位仪式结束后, 他在侍从的伴随下返回休息室。
黑一因为身份问题留在了休息室,可他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黑一的身影。
云焦涌生出不妙的预感, 在侍从替他解开厚重及地的华贵披风,正要去摘下那顶价值连城的宝石王冠存放起来时。
半开的窗户外蓦地闪过一道人影。
“谁?”
警惕的云焦余光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立刻扭头盯向窗户。
被他吓了一跳的侍从肩膀惊颤两下, 随后有反应迅速的侍从马上走向窗边,想要过去查看。
但云焦察觉异样过后两三秒, 侍从才迈开两步,从敞露了半边的窗口处突然弥漫过来一阵奇怪的浓烟。
烟雾弥漫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彻底包围占据了所有人身侧的空间。
烟气有意无意钻入鼻尖的刹那,强烈的眩晕感就以最凶猛的攻势侵占所有人清醒的意识。
几声接连响起的倒地声从云焦旁边传来, 侍从们压根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 教堂现在简直是固若金汤, 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会有任何人溜得进来的。
也可能是近两日帝国元首明显的占有欲和少年对仿生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这些缺乏警惕意识的侍从们松懈大意了, 连呼救求援的声音都没能发出,就纷纷中招倒地。
突然弥漫开的烟雾似乎算准了场地大小,恰好就蔓延在几人周围,没有顺着休息室的大门缝隙窜到外面。
云焦强撑了一会儿,视线模糊中隐隐约约看见从开始消散的浓雾背后,朦胧的窗户外动作迅捷地翻进来一个人影。
对方武装齐全,连眼睛都被哑光的单薄护目镜给遮住了,无法看出任何几近昏迷的云焦没有发现对方身/上有任何仿生人的特征,甚至在发现云焦因为半跪在地上的动作而掉落在地毯上的王冠后,立刻第一时间弯腰捡起放进了自己腰后的挎包里。
云焦想尝试在意识彻底昏厥前呼救,可却被翻窗进来的歹徒发现,直接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堵住了云焦的嘴。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概不知。
云焦回忆起事情发生的情形,试着活动了一下被反在了身后的双手,立马就感觉到了手腕处传递过来的紧缚感,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供他活动。
之后的双脚也是这样,脚腕被坚韧的特殊长绳给结结实实地绑束住了。
因为毛巾堵在了口腔,顿感酸涩的下颌已经开始涨麻。从头到脚都不舒适的少年面色渐渐发白。
所幸这场颠簸的路程接近尾声,他听见了从后方传来的轻微的车门打开的声音。
担心对方发现自己醒来又被打晕,云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几秒种后,云焦便被人轻轻放下落地,然后塞进了车后座躺着。
“没被发现吧?”
十分陌生的沙哑男嗓从前座传出